”

陸知然像一枝挺拔的文竹，打著黑色雨傘站在雨中，在衝她招手。

“馬上就來！”夏聽雪應了聲，不等江度說什麼，她趕緊返身衝回雨幕。

江度站在她身後，脫口而出：“夏聽雪！”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不應該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他在聖潔的夏聽雪面前，暴露了他那些隱秘的卑賤念頭。

夏聽雪條件反射回頭看他，雙手還擋在頭頂。

少女像一隻清晨跑到溪邊飲水的小鹿，因為人類充滿好奇的一聲吼喝，抬頭露出茫然又驚恐的眼神。

江度透過朦朧的雨霧，只當她在衝他笑。

一雙水霧濛濛的大眼睛，靈動可愛，溫柔又慈悲。

夏聽雪並未多停留，很快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一去不返。

她並沒有在意，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名字。

江度在心底自嘲。

他心裡的兵荒馬亂，於她而言，卻連風吹草動都算不上。

他只能握緊手裡的傘，隔著如紙一樣薄的雨，無能為力地目送她。

然後眼睜睜看著她，扎進陸知然的傘下。

這是江度第一次意識到——窺探夏聽雪，是一個隔靴搔癢的過程。

心癢難耐，卻始終徒勞無功。

不靠近她，他就永遠不能對症下藥、藥到病除。

29

江度當晚又做了夢。

夢裡，他還是那個窮酸又惡毒的落魄書生。

書生並沒有當即殺了白皮小狐狸，剝下它的皮賣了換錢。他反而勻出三分之一的口糧，餵養這隻小狐狸。

還不辭辛勞上山採草藥，悉心照料，治好了小狐狸的腿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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