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王妃身上超一品親王服當做街邊乞兒衣物?”
禁軍統領被她冷然視線嚇到, 抖了個激靈, 果真見她錦衣華服,非是他能冒犯。
禁軍統領心中正懊悔自個兒因雲嬌面容失了淡定,哪想突兀看到攝政王府侍衛統領正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看著他。
禁軍統領胸中怒火大盛, 又想到上頭交代,握緊腰間佩劍, 冷傲之聲再起, “王妃?攝政王何時娶了王妃?本官還真從未聽聞過攝政王府多了位王妃, 賤婢可知冒充朝廷御賜超一品親王妃該當何罪?”
賤婢二字極盡羞辱,王府侍衛皆瞠目怒視禁軍統領。
雲嬌不怒,她淡淡看一眼禁軍統領,就這一眼忽然讓禁軍統領心中升起一鼓不好的預感。
只見那妖妖如媚的女子撫了一下手中玉鐲,輕聲道:“統領大人當然不知,畢竟——”
她說著掀起眼皮,唇邊一抹笑容極致輕蔑,“畢竟統領大人每日裡都在朝鳳宮汲汲營營,想著怎麼讓自個兒身子更得女子喜歡,又哪來時間精力關心他事?”
此言一出,禁軍譁然,府衛悶笑。
太后喜愛養面首,這在百官之中可不是秘密,可太后權盛,皇族式微,當年皇族長怒指太后無婦德,幾日後親孫便被人引誘青樓與人爭搶妓子,隨後摔下樓,撞傷了腦袋,一生痴傻。
皇族長怒不可遏,連夜進宮尋了太后質問,卻落了個怒急攻心,太醫救治不及的下場,這結果卻是當今皇帝親口所言,皇族怒極,卻也對小皇帝失望至極。
沒了皇族長遏制,太后越發張狂,養面首養到明面上來,還肆意在朝中為其安插官職,禁軍盡數掌握在太后手中,是以禁軍統領也是太后安插上的。
如今,九尺男兒以色侍人的遮羞布被雲嬌一把扯開,禁軍統領氣得漲紅了臉,再看周圍各色各樣鄙夷不屑的目光,一股怒火自心口升起,直竄腦門。
“賤人!”禁軍統領怒吼出聲。
雲嬌怯怯後退一步,她好似被嚇到,帕子掩著嘴,又遲疑了一句,“統領大人這是敢做不敢讓人說?”
這驚疑的語氣再配上她蘊滿嘲笑的雙眸逼得禁軍統領發了瘋,“殺!給我殺了這賤人!”
禁軍統領下令,他身後禁軍即刻拔刀,一聲冷喝又生生遏制住禁軍動作,“本王妃看爾等誰敢?”
雲嬌褪去剛剛裝模作樣之勢,直直立於人前,“統領大人有太后娘娘照看,便是做了砍頭的事,那頭頂上也是有人擔著的,諸位禁軍可就不同了,動手的是你們,王爺回來若是知曉,那定然是……一、個、不、留。”
她聲音輕緩,卻一字一字咬得清晰,禁軍中也不知是誰,老鼠膽子,被她這一下,手中佩刀哐噹一聲落在地上,腿肚子還抖了起來。
狂闊的街道,唯有火把噼裡啪啦的聲音,這一聲突兀至極。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攝政王兇名赫赫,當庭斬人的事都幹得出,屠那麼幾個禁軍消其怒氣,也不是幹不出來。
可太后不一樣,他們原就是太后的人,屠了他們,太后只會折兵損將,得不償失。
他們可不要去當禁軍統領的馬前卒。
禁軍統領怒喝了幾聲,身後都沒有動靜,一腳踹番一個身邊禁軍,眼看著手中佩刀要刺入他的胸口,攝政王府侍衛統領眼疾手快,瞬間攔下他的動作。
“許侍衛,無故殺害同僚是何罪名?”侍衛統領此刻對雲嬌簡直刮目相看。
先是戳開禁軍統領為太后面首的遮羞布,讓他大剌剌裸露在人前,再搬出攝政王名頭壓服一眾禁軍,三言兩語將禁軍統領置於眾叛親離的境地,這份能耐,一般人可做不到。
再有如今禁軍統領這昏了腦子的舉動,禁軍再會聽他命令列事才怪。
三兩下拿下禁軍統領,侍衛統領在雲嬌的示意下,與一眾禁軍明白說話,言今日之事全為禁軍統領意圖嫁禍攝政王府,與一眾禁軍無關。
雲嬌帶了被救下的老郎中還有白荷幾人回了前院。
該她做的她已經做了,剩下的由侍衛統領出面比她更合適。
才到了前院,雲嬌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好在白茶時時刻刻注意著,連忙將她扶穩。
“王妃,您怎麼樣?”白茶可被她這模樣嚇壞了。
雲嬌站穩擺了擺手,緩緩道:“這身衣裳珠釵太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快快快進屋幫我脫下。”
白茶見她不像真有事,鬆了口氣之餘不由好笑。
剛剛雲嬌那股子氣勢,不僅鎮住了禁軍,也把她們幾個震住了,一路上大氣不敢喘一聲,想來府中那些個侍衛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再看她和以往一樣柔美的面容,白茶笑了笑,仔細扶著她進屋。
老郎中經過之前那麼一趟嚇,也是心神未定,見屋中小兒模樣,再顧不得其他,連忙為其診脈。
雲嬌換下衣裳,道:“給繡房繡娘賞賜些銀錢,剛剛那麼幾針怕是要將這衣裳弄壞。”
這身王妃服飾自雲嬌進府便開始繡,如今還未完工,經她今晚這麼一折騰,怕是要毀了。
白茶應是,雲嬌又洗去臉色妝容,才去了小男孩屋中。
老郎中最擅小兒科,天色初曉時,小男孩額前的溫度總算是退下來了,雲嬌一夜未眠困得不行,將將出屋,忽而落入一個寬大溫暖的胸膛。
雲嬌再撐不住,揪了他身前衣裳,小聲嬌嬌一句王爺便閉目睡去。
一晚上不安寧,她能撐到現在已是不易,好在能當她靠山的男人總算是回來了。
百里鳶見她嬌嬌軟軟趴在自己懷中,小腦袋蹭了蹭,也不嫌棄這姿勢難受,自顧自睡去,心中又是柔軟又是好笑。
將人打橫抱起,百里鳶屋子都沒進,便抱著懷中人去了內院,胡亂拔了衣裳,用冒了胡茬的下巴在雲嬌臉頰上蹭了蹭,得她迷迷糊糊不耐煩推拒,這才心滿意足抱了人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午後,雲嬌摸摸身邊的被褥,已經涼了,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到這幾日神出鬼沒不見蹤影的小土貓正蜷著身子趴在寢被上,不由伸手摸了摸它。
“小灰,這幾日你又跑哪兒去野了?瞧著焉巴巴的,莫不是尋了小母貓,人家瞧不上、你?”這小東西一貫愛鑽她被窩,如今乖巧的蜷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