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只是我希望的。”
BGM:A Way To You Again – Peter Bradley Adams
- A城
祁佳和今年大三,用他朋友的話來說,就是快樂大使。
他特別喜歡笑,每天好像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他的事。笑點也特別低,一個冷到觸動不了凡人神經的冷笑話如果被他聽到,沒準可以笑一天。他開朗又健談,在學校裡的人緣非常好,是學生會的文宣部部長。
不過,全校大概只有一個人不吃他這套,他的男神:陳敢。
他的男神往往會非常嫌棄地鄙視他的外號:“快樂大使?我看是快樂病毒吧!你就是個病毒,走開走開。”
祁佳和就回答他:“哇,你喜歡我吧?都會給我起外號了。”
陳敢:“???”
祁佳和自打大一剛進校就暗戀陳敢開始,鍥而不捨地追了他三年。鑑於學校裡很多人不知道陳敢的性向,所以他沒有明目張膽的追。
一開始,他每天在學校食堂裡碰瓷,陳敢固定地坐在一個位置,於是他拿著空餐盤在陳敢座位前面花式十八摔。餐盤是不鏽鋼的,摔在地上一陣脆響,全餐廳的人都抬頭看,唯獨陳敢頭也不抬,全神貫注地吃飯。
操,太酷了。祁佳和不可自拔地想。
食堂碰瓷宣告失敗,祁佳和盯上了陳敢的交通方式。陳敢有時候騎腳踏車,有時候踩滑板。祁佳和便買了一輛嶄新的腳踏車,每天在主教樓下的車棚蹲點。等陳敢鎖好車,他才出去把自己的車和陳敢的車鎖在一起。這樣一來,陳敢要走的時候,就必須要等自己過來才能開鎖了,這不就能認識了麼?祁佳和光是想想就能笑一天。
可是,陳敢上完課出來,發現自己的車被別的鎖鎖住了,回主教旁邊的實驗室裡找了根鐵絲。回到車旁,手那麼一別,就把祁佳和的車鎖給開了。開完還很體貼地替祁佳和重新鎖好了車,揚長而去。
祁佳和在一旁看著,目瞪口呆。
總而言之,祁佳和為了和陳敢認識就花了三個月。
認識之後更是長路漫漫:
第一次告白在學校後門的燒烤攤,陳敢像看小孩兒一樣看著他,搖了搖頭。
第二次在實驗室門口,祁佳和堵住了門撒潑耍賴不讓走,陳敢一看前門口門都沒出口,挎上書包翻窗子出去了。
第三次在運動會,祁佳和掉包了陳敢的午餐,做了一份愛心便當,用番茄醬畫了一顆大大的桃心。陳敢開啟後看到,面無表情地給了同學吃。
第四次在學校天井的走廊上,被當面拒絕。
第五次在男生宿舍門口等了一晚上,才知道陳敢根本不住宿舍。
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
這學期已經快要念完,祁佳和數了數,他已經告白十三次了。
祁佳和這次寫了一封長長的情書,極盡矯情之能事,絕對是瓊瑤見了都要甘拜下風的肉麻程度。
告白再不成功,男神都要畢業了。祁佳和坐在主教樓下的林蔭裡等陳敢下課,垂頭喪氣地想。
“想什麼呢?臉這麼喪。”有個人特別不客氣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祁佳和一回頭,居然是陳敢,他連忙把手裡的信藏起來:“咦,你不是在上課麼?”
陳敢敏銳地覺察到祁佳和的縮手,“提前下課。別躲了,給我看看。”
祁佳和這才把信拿出來,見陳敢一邊拆,一邊解釋道:“這可是我窮盡十幾年來的語文功力練就的一封情書——帥哥閱讀有奇效。”
陳敢隨意瀏覽,文筆肉麻,比喻肉麻,總體來說主旨就是:不和你談戀愛我就要死了。
陳敢看完後將信疊好,重新放回祁佳和手裡。
祁佳和早已見怪不怪:“好的,又失敗了。失敗乃成功之母,祁佳和,下次繼續努力啊!”
陳敢忍俊不禁:“誰說失敗了?”
“你……”祁佳和沒反應過來:“啊?”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陳敢稍稍側身,問:“你為什麼能堅持這麼久?”
祁佳和仰頭想了想,說:“呃,因為相信?”
陳敢一愣,然後笑著搖搖頭。
祁佳和向來是最喜歡看他笑的,因為他不常笑。所以一旦笑起來,就非常珍貴,如果是自己逗笑了他,那就更有成就感了。
可是他突然覺得,陳敢的這個笑容裡,包含了太多他讀不懂的東西。
不懂也無所謂,陳敢那一瞬間的鬆口祁佳和是絕對不會裝作沒聽見的:“你剛才是說,你答應了?”
陳敢點點頭:“佳和,我不討厭你,卻也沒那麼喜歡你。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和別的人在一起。如果你願意,咱們就試試。”
“願意!我當然願意!啊啊啊啊!”祁佳和的腦回路不同於常人,他激動地手舞足蹈:“那就是說,你其實有一點點喜歡我咯?”
陳敢伸手揉了揉祁佳和的頭髮,笑罵道:“蠢。”
第四十九章
陳敢正在實驗室裡看資料,晏辛走進來抖了抖傘,抱怨道:“這雨可真大。”
A城乾燥,難得下場瓢潑大雨。陳敢頭也沒抬,問:“職稱評的怎麼樣了?”
晏辛在陳敢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還不錯吧。你跟那個祁佳和分手了沒有?”
陳敢說:“沒有。”
“反正你跟誰在一起,也不會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陳敢放下手中的事,無奈道:“晏辛,這事兒我們談過的。”
晏辛舉起雙手,示意投降:“行行行,接著忙你的吧。”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屋外竄進來,嗓門大得嚇人:“陳敢!”
晏辛坐在門邊伸腳一絆,祁佳和咣噹一下摔了個嘴啃泥。
“晏辛!”陳敢頭大了三圈,起身去扶祁佳和起來,對晏辛道:“適可而止啊。”祁佳和齜牙咧嘴地站起來,連忙說:“沒事沒事,是我自己沒注意。”
晏辛拿起傘就走了。
陳敢這才回頭數落祁佳和:“不是要你以後少來實驗室麼?”
祁佳和氣鼓鼓地嘟著嘴,非常不滿意:“聽你話才有鬼了!你一天在實驗室裡呆十八個小時,我不來還能看得到你人麼?”
陳敢拉了張凳子給他,道:“行了,坐會兒吧。怎麼頭髮都是溼的。”說著拿了條毛巾遞給他,讓他自己擦乾淨。
“我冒雨來的呀,你絕對不知道我搞到什麼了!”祁佳和神秘兮兮地將兩個手環從兜裡抽出來,放到陳敢的桌上:“‘瘋子’的首展!”
陳敢一頭霧水:“什麼東西?”
“你真是個山頂洞人。”祁佳和自戀地甩了甩手環:“看好了啊,這可是現在最火的攝影展入場券,網上的媒體雜誌頭倆月就開始炒作了——我可是費盡周折才搞到的。”
陳敢接過手環看了看,只寫了出展地址,什麼都沒有。他疑惑不解:“你喜歡攝影啊?”
“我不喜歡啊,”祁佳和回答:“但是這麼火,當然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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