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鄭莫臣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夢見小時候。

就像上一次一樣，是很久前的小時候，每一次都是暖陽，這一次也不意外，但是每一次他都渾身無力，所以在夢的最後，他們抽身走去的時候，他也無法阻攔。

但是這一次鄭莫臣覺得自己記不清這個夢了，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他被人抱在懷裡，那個人是他哥哥，鄭玄沉抱得很緊很緊，用同樣瘦弱的身體將他護在毯子裡和身下。

“混賬東西，滾出去！滾出去！”一個女人在叫罵，鄭莫臣隱隱約約看到黑髮的女人，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溫柔，她披頭散髮，手裡拿著一個尖利的杆子，像個瘋子一樣一邊尖叫一邊朝他們身上打過來。鄭莫臣剛看了一眼，一隻手就捂了過來，鄭莫臣聽到耳邊一個早熟的穩重溫柔的安慰聲音：“莫沉別看，媽媽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都是因為你們！小雜種！都是因為你們！”母親依舊在尖叫和咒罵，棍子打在身上的聲音非常響亮，緊緊護著他的人悶悶的呻吟了一聲，卻像是很有經驗一樣緊緊地護著他。鄭莫臣想做什麼，可是他伸不出去一根手指，他只能把自己埋在毯子裡，聽著棍子駭人的一聲又一聲的打在鄭玄沉身上。

鄭玄沉一聲不吭，只是捂住他的眼睛。母親大聲尖叫著，他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忽然她舉起棍子狠狠地刺過來。鄭莫臣感覺眼前的手不見了，鄭玄沉一閃不閃的護著他，他只看到一片血紅在他眼前暈開，鄭玄沉半張臉都是血，頭皮上的傷口往下淌血，在下午的陽光裡滴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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