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歐陽越和蘇堯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兩個都是情緒低迷的狀態。整個應酬的過程都像是失了魂一般，笑得很僵硬，眼神很呆滯。

“越兒，哪裡不舒服嗎？”見兒子不在狀態，歐陽夫人還是忍不住問了聲。

“沒事娘，就是心情不太好。”

“是蘇堯惹你生氣了吧。”

“沒有，您別瞎猜了。”

“有什麼事一定要跟娘說知道嗎？”

“恩。”

而另一邊，陳欣芸在說教獨自喝悶酒的蘇堯。

“我說你怎麼回事？歐陽越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跟他分手。知不知道不懂得珍惜是要遭報應的！”

“以後，拜託你好好照顧歐陽越。他平時出去應酬讓他少喝點，別人給的煙也別都真抽。記得提醒他每個月給弟兄們換件新衣裳，平時打架很傷衣服。還有，別讓他找我了。這一生我欠他的太多，幫我說聲對不起，如果下輩子我們還會相遇，我絕不會放手。”

“你說什麼啊，你要走？”

“能不能走出去還不知道，總之，今晚你就會明白了。”說著蘇堯一口喝完了整杯紅酒，欲再倒一杯，卻被陳欣芸抓住手腕，抬頭看到陳欣芸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陪你喝。你們非要這樣嗎？你以為你走了歐陽越就能安心繼承他的家業？開什麼玩笑！”

“你還沒答應我。”

陳欣芸一口酒下肚，眼淚無聲地流下來，擦了擦後堅定地說：“好！我答應你。”

這個夜晚的空氣彷彿都比以往要凝重的多，歐陽越一個人不高興搞得整個晚上氣氛都怪怪的，歐陽老爺子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於是，酒席早早就散了。只留歐陽家裡的人，蘇堯等了這麼久的日子終於要來到了。

歐陽超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主角，父親竟然會為自己辦酒席，應該是想通了自己是長子要重點栽培。歐陽超活了28年，今天才真正意識到存在感。雖不曾為家裡做多大貢獻可也沒背叛誰。就在歐陽超抽著煙一瘸一拐地從衛生間出來時，蘇堯靠在走廊的牆邊早已恭候多時。

“歐陽大少，生日快樂。”

“呦！這不是蘇少嗎？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你是歐陽越的哥哥，一直都有沒好好跟你打過招呼，今天是應該的。”

“怎麼樣？我二弟很不錯吧。我說他怎麼就不喜歡女人呢？真是可惜了。”

“今天不是來跟你廢話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大少。”

“你說。”

“三年前大少是否在北平殺過蘇家的夫人，是個知名的花旦。”

“你問這個幹什麼？”歐陽超熄滅了煙，有點感覺不對勁了。

“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不錯。我歐陽超做事向來敢作敢當。”

“你為什麼要殺人滅口？蘇家跟你無冤無仇。”

歐陽超看蘇堯可怕的眼神覺得大事不妙，立刻要逃。“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蘇子廉的兒子，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蘇堯說著一腳踢倒歐陽超，qiang口直抵太陽穴。歐陽超隨機想掏qiang，卻在下一秒被蘇堯發現，“砰”的一聲朝歐陽超手上開一qiang，歐陽超疼地直叫。叫聲很快引來了歐陽家的其餘主要人物。首先趕到的是歐陽慶夫婦，看到這樣的場景，歐陽夫人首先叫人舉qiang圍住蘇堯，歐陽慶則是在一旁皺著眉頭。接下來趕到的是歐陽越和陳欣芸。陳欣芸頓時明白了，蘇堯今天顯然是抱著必死的心態，至於他為什麼要殺歐陽超也沒興趣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歐陽越的反映。

歐陽越又一次呆住了，因為氣氛的緊張，很快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蘇堯知道了歐陽超是殺母兇手，這段時間還有剛剛提出的分手，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蘇堯自己承擔了所有，什麼也沒跟他商量。歐陽越此時心裡是極其氣憤的，這麼久了蘇堯還沒有完全信任他，為什麼？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蘇堯！現在立刻馬上放了超兒，否則，別怪我歐陽家的子彈不長眼。”

“都給我把qiang放下！”歐陽越一聲令下弄得眾人不知所措了，到底是聽夫人的還是聽二少的，現場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你們明知道歐陽超是殺害我母親的人卻不告訴我，是包庇親人這我理解。可是，既然老天讓我自己找到了兇手，豈有不報仇的道理。”

蘇堯說著qiang口更加貼緊歐陽超的臉。一手舉qiang一手固定住地上的人。如果是以前歐陽超還是能夠掙脫開的，可現在腿斷了，手也受傷了，想要脫身幾乎不可能了。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快說，家人都在這兒省事兒多了。”蘇堯覺得自己還是太善良了，沒有一qiang直接斃了他。

“爹，娘，二弟。你們快勸勸蘇堯讓他放了我啊。”

歐陽越心情已經複雜到了極點了，他成了名符其實夾在中間的人，平日裡叱吒風雲的歐陽二少這次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既然沒什麼遺言，我這就送你上路。”

“慢著！蘇堯，你要是想讓馬老先生和他女兒還活著的話，最好還是別開qiang的好。”說著馬國榮和馬曉蓉就被押了進來。

“蘇堯哥！”

“蘇堯！”

蘇堯冷笑著，“想不到夫人做事也如此庸俗。連累一個老人和姑娘算什麼本事。”

“只要你放了超兒，他們我也不會傷害一絲一毫。”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可不要被親情矇蔽了雙眼。”

“都個我閉嘴！”一直站在一旁的歐陽慶終於說話了。

“蘇堯，今天要殺要剮你儘管動手便是，這是他應受的，也是我歐陽家欠你們蘇家的。來人，放了老先生和他女兒。”

“老爺，你瘋了！”

“這件事應該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吧，我歐陽家向來做事講道義，血債血還就該履行！其餘人都給我走！”

“沒想到老爺如此精明大義，如若要了我蘇堯的命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蘇堯拎著歐陽超起身，始終都沒看歐陽越一眼，他知道，只要一開qiang，兩個人從此便沒有了交集，於是不再看不再想就好。

“不要啊！”歐陽超仍在哀求，“我錯了蘇堯，我向你道歉！”

“道歉？哈哈哈，道歉能讓我娘死而復生嗎？真是可笑！”

歐陽夫人已經被歐陽超派人拉走，一大幫人漸漸散去，畢竟並不是什麼值得圍觀的事，要是傳出去，歐陽家恐怕也不好在上海打拼下去了。現場只剩歐陽越和歐陽超。

“在你動手之前，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老爺儘管說。”

“馬上離開上海，我不殺你，但你不可以再跟歐陽家有任何瓜葛！”蘇堯走做好這樣的準備，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會這麼所的。

“這有何難？”看蘇堯答得如此乾脆，歐陽越沒有任何怨言，一開始就是自己隱瞞了真相，明知是個錯誤還是犯了。只是，蘇堯對自己難道真的沒有一絲的不捨與留戀？

“砰！”蘇堯看都不看歐陽超一眼開了qiang，鬆開手，屍體滑落到地上，血又一次佈滿地上，跟母親遇害時一模一樣。蘇堯笑得痴痴地，娘，兒子終於給您報仇了！

蘇堯一路走了出去，歐陽超重重嘆了口氣“一切都是命啊！越兒，以後別再跟他見面了。”這是歐陽慶第一次做出忍讓的態度，就算是歐陽超自找的，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傷心總是難免的。只是，所謂的江湖道義又讓他不得不這麼做。而歐陽越親眼看著親哥哥被最愛的人殺，這樣的經歷足以折磨他一段時間。兩兄弟的感情不算好，可心裡總歸還是不好受的。

歐陽越傻笑著從另一邊出去，兩人背道而行，各自走向遙遠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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