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初一學生做得出來的，超出你們學習的範圍了。”

慕梓安還是沒有說話，捏緊了懷中的信封。

谷楠看出慕梓安的不配合，也不在意。

“當然，我開始以為你是抄的，尤其是在醫院聽到那個電話後，更是這麼覺得。畢竟你的媽媽是我的學姐，你知道我出的題的答案是有可能的。”

“但是回去之後仔細看了看你的步驟，雖然精準，卻也有漏洞，這根本不是我的答案。”

谷楠說的途中，慕梓安就抬起頭了，她眼睛有些紅，抄的？你就這麼瞧不起我嗎？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化學老師，那些簡單的步驟閉上眼睛也能寫了，哪裡會有錯誤？

“有漏洞嗎？哪裡？”

谷楠將身前的一張本子大小的紙推到慕梓安身邊，說道。“我用紅筆寫下來了。也不能算是錯誤，只是看著很奇怪。”

那張紙上赫然顯示的是一個月前慕梓安在花園裡寫的步驟。

慕梓安看了兩眼，雖然知道谷楠記憶力不錯，但還是驚訝了，她發現居然一個字都沒寫錯，不只是一個字都沒錯，連標點都沒有任何錯誤。

谷楠，居然在將她送去手術室，奔波經過大半個下午後，還能將看了幾眼的步驟全都默寫下來，重現在這張紙上。

如果谷楠是十四五歲也就算了，偏偏看她的年齡都二十，這種年齡還能有這種記憶力，真的有點打擊人了。

想起曾經被碾壓的心酸史，慕梓安只能自己安慰道，有些人的記憶高峰就是二十幾歲，很正常。

言歸正傳，那張紙上用紅筆畫了兩條線，然後在後面寫下了正確的步驟。慕梓安了然，在這個時代並沒有統一的步驟，自己當然沒寫錯，只是她覺得自己寫錯了，那就當成寫錯了好了。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謝謝老師。”慕梓安露出笑容，裝作很信服、很崇拜的樣子。

就算以前和谷楠在一起生活時，她都還沒有對谷楠笑過。

她自小歷經世間冷暖，整個初中都是冷淡的過的，三年過後有的初中同學自己都沒說過話，成年後工作，被迫和領導交談，也沒必要如此笑，於是她當場面部抽搐，幾乎真的失態。

幸而谷楠只是點點頭。“我調查了一下你以前的化學成績，當然還有其他門課。我是說，我並不覺得你會做出來，所以有點奇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地步的？”

“谷老師，你既然調查過我，那麼你知道其它老師怎麼說我的嗎？”

谷楠的話好像刺激到了慕梓安，只見她抬頭看了看谷楠，諷刺地勾起嘴角，帶著自嘲的意味。

“垃圾，比倒數的差生還爛的垃圾。”

她學著那些老師的語氣吐出這句話，然後對谷楠說。

“不管考再好，我依舊坐在最後一排，看不到黑板，甚至還要揹負上懷疑，被諷刺成抄的。就算答對了題，老師也會認為你在落她的面子，處境更艱難。”

語氣有些不穩，像是氣狠了，眼睛都有些紅。

“我考好有什麼好處？連親人朋友都瞧不起我，所有人都拋棄了我，連我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垃圾……”

這些話，這些慕梓安前世裡沒有來及告訴谷楠的真心話。

自甘墮落，封閉內心，不知進取……唯一不把慕梓安當垃圾，平等看待她的也就只有谷楠了……

第12章 認可

沉默地聽完慕梓安的所有話，谷楠臉上的神情更加疑惑了。“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故意考試考砸的嗎？”

慕梓安深深看了谷楠一眼。“是的。”她面不紅心不跳，因為怕變化太明顯，現在的考試，她的確在故意考砸。

“不信老師可以隨便出一道課內的題，我絕對能做出來。”

“真胡鬧。”谷楠搖搖頭，為了這麼個理由，幼稚，難道別人可以左右她一切嗎？

慕梓安欲言又止，卻最終沒說出什麼話。沒有在人性道德漩渦中掙扎過的人，怎麼會知道陷在其中，有多痛苦和窒息呢？

谷楠低頭刷刷的寫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遞給她一張紙。

“這種題你見過嗎？”

慕梓安低頭看看，是關於氧化鐵和稀硫酸的反應推理題，她勉強還有點印象，這不就是自己曾經帶著學生們在二輪複習的時，做過的題嗎？

這種型別的高考題，谷楠居然上來就出這種題扔給她這個初一學生，是想摸底，還是想讓自己出醜？

慕梓安當然不會出醜，而且百分之百是標準答案，絕對可以搓搓谷楠的銳氣，但是那是不是太過頭了？她又不是來報復她的。

於是，慕梓安搖了搖頭。“不會做。”

谷楠也沒太驚訝，淡淡點頭。“那我給你講講。”

說完語速非常快的講了五分鐘，跳的非常快，饒是慕梓安非常熟悉，也聽得有點糾結，聽完後感嘆，谷楠，絕對把她當做大學生來講了，要不是幸好學過，不然絕對什麼都聽不懂啊。

谷楠眯著眼睛，問。“懂？”

慕梓安嘆了口氣，不說話，低頭開始解題，過了一會兒，說道。“老師您講的真好。”

說真的，谷楠真的不算是什麼好老師，衝著她那和機關槍一樣的語速，就可以知道慕梓安在那麼好的條件下，為什麼上了三流高中，考了個爛大學的原因。

尤其現在還故意更加提快了語速，看來根本不想讓慕梓安做出這道題，然而谷楠越這樣，慕梓安越是不想讓她如意，她裝成思考的模樣，一邊寫，一邊看看錶。

到四分鐘了，自己當年做出這道題，就是這個時間。

慕梓安劃拉一下子舉起紙。

“老師，我做完了。”

谷楠略微瞟了一眼，似乎是隻看了一下答案，當場說道。“你騙我有意思嗎？你一開始就會做吧？”

“既然學過，為什麼騙我？還是你根本不想讓我知道？”谷楠眯起眼睛，重新細細打量起她來。“這麼小，就學會你媽媽騙人的那一套了？我就這麼好騙？”

聽到谷楠的質問，慕梓安低著頭，不語，好一會，沙啞地聲音才漸漸傳來，斷斷續續的，帶點哽咽的味道。

“老師，對不起.....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很笨，我說謊了.....如果讓你覺得我學得很快，很聰明，就好了....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正是因為在乎，所以不想讓你失望，你明白嗎？慕梓安下的那一小片地面很快被打溼了，悄無聲息的，只是大滴大滴的淚水靜靜地落下。

谷楠看著面前人固執地低著頭，雙手緊緊抓著洗的發白的衣服，只露出烏黑柔軟的髮旋給她，不知怎的，心臟有些悶。

她沉默一會兒沒說話，半天突然道。

“十一分鐘。”

“啊？”

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