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人不少,挑一個出來接替老管家,也不是難事,等管家走出了房門,他立馬便選了個十分長袖善舞的新人出來,接手先前管家所擔著的府上的事務。
雖然已經脫了奴籍,但在攝政王做管家本身就是一件好差事,老管家原本是想要讓自己的孫子來接自己的擔子,這些時日以來,還教了自家孫子不少東西。
輪到把手上權力交出去的時候,後者就有些意難平。當然了,再怎麼意難平,這年輕小夥也不敢當著外人的面亂說,只私下裡同自家爺爺講道:“您為燕家勞心勞肺了四十來年,看那攝政王,比我這個親孫子還親,可現在呢,您都沒有做什麼,攝政王便要將咱們一大家子都攆到鄉下去。”
不同於老管家,年輕小夥從生下來到現在,就沒怎麼吃過苦頭,甚至因為是攝政王深受重視的管家的寶貝孫子,他在上私塾的時候,受到的待遇和其他小富人家的少爺也差不多了。
在京城裡過慣了好日子,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他哪裡受得了鄉下那種生活,而且攝政王還說什麼,還讓他爺爺去當農夫。
那成天在地裡刨食的農民多苦啊,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但這吃苦的前提是,他能夠做個人上人,而不是那種毫無意義的吃苦。
老管家呵斥自己小孫子:“你都在想些什麼呢,做主子的和善,不代表做奴才就能騎到主子頭上去,你也跟著夫子讀了幾年的書,哪個惡奴真的能夠騎在主子腦袋上一輩子的,不都是落得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結局。再說了,王爺對咱們和善,那也僅僅是因為他不隨便在府上發火,你還真當他玉面煞神的名號,只是坊間隨便傳傳的。”
老管家也學著攝政王嘆了口氣,只是他嘆氣不是為了別的,純粹是後悔自己沒有預料到現在這個結果,把孫子養的有點不懂事了。
看著眉眼酷似自己,卻仍舊有些懵懂的孫子,他總結了幾句:“我本來還想著,自己先前做的那事情,是不是錯了,但現在來看,倒是件好事。我現在活著,還能看顧你一些,等我死了,你指不定得惹出什麼禍事來呢。”
得虧現在做錯事的是他,攝政王念著舊情,也就只讓他在地上跪一跪,一大家人發配到莊子裡去,等他不在了,日後無人提點,自己這個小孫子惹出事情來,那可不是現在這種結局了。
管家的年紀大了,做事情卻依舊和往日一樣利索。在燕秦安排的人來做了交接之後,他用最快的工夫把手上的事情全部都交了出去,當日下午,管家那一大家子人,便被攝政王府的馬車送到了某個十分適合養老的州城的莊子上。
燕於歌不近女色,當然,在開啟新的大門之前,他也不近男色,所以偌大一個攝政王府,並沒有專門伺候他的王妃,妾侍之類的 。
但沒養那些女子,他這府上的每年的開銷還是十分的巨大,因為他養了很多的私兵,還有非常多的門客。
哦,不能說是門客,那是前朝的說法,用現在的詞來講,應當說是幕僚。
燕於歌府上這些幕僚,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這些人為燕於歌在京都,甚至是整個大燕的疆土,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訊息網,他足不出戶,也能夠透過這些人知曉天下事。
當初那齊國六公主的事情,就是他養的這些幕僚替他辦的,除非對方在大燕比他更加手眼通天,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查出來是他差人動的手腳。
以前他沒有同小皇帝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處理朝中政務,便是花時間來聽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奇聞怪事,現在同小皇帝在一起了,他花在燕秦身上的時間多了,在府上待著的時間就少了。
但時間再少,他也會抽出空閒來聽這些人做基本的彙報。
這次回來,管家的事情著實是讓他不大高興,但這份不高興只在他心中停留極短的一段時間,便被另外一個好訊息掩蓋過去。
望著跪到自己腳底下彙報的屬下,他難以相信地再確認了一遍:“你說的話,可都屬實?人真的找到了?”
那人再一次地肯定了攝政王的問話:“是的,千真萬確,不管是信物,時間,還有容貌,都能夠對的上,絕無半點虛假。”
雖然他們也不明白攝政王為什麼對他們下這樣的一個命令,但既然是攝政王的吩咐,他們就不敢輕易搪塞,尋了整整一年半,他們才總算是尋到了一個符合攝政王條件的人。
倘若是真的話,那可絕對算是個極好的訊息了。
燕於歌因為管家垮下來的臉染上了幾分喜色,他坐也坐不住了,嚯地一下站起身來,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若是此事屬實……罷了,先把人帶到京城安置下來。”
他找這人,純粹是心血來潮,而且一般人要造假,也應當是選擇男子,而非女子。但保不齊有人萌生出別的想法,特地花了大力氣做了這麼一出等著他。
不過現在的皇室,也算是已經斷了香火繼承,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裡去。若人是真的,那自然最好,是假的,沒告訴燕秦之前,他會親自把這假貨抹除。
當然了,他必須要親自見到人,才能夠確認真假。
他原本是想親自去看看的,抽出空來,踩上那個人生活的土地,親自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但他也答應了小皇帝,這些時日要讓對方幫忙換藥,怕是在他這些傷口好之前,他都沒有辦法真的抽出空閒去那麼遠的地方。
要去的話,肯定免不了驚動小皇帝。他不想讓燕秦失望,所以在真正的確認之前,他還是打算先瞞著燕秦,等確認了,再把這個訊息告訴對方。
不過,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繼承大燕江山,燕秦其實心裡還是會有些不高興的吧。這天底下人的男人,沒有幾個是不重視血脈傳承的,就拿先皇來說,分明不喜歡燕秦這個兒子,但因為只剩下這麼一個,還是要立太子,還是要為燕秦鋪路,盡到自己作為父親的最後的責任。
他仗著自己作為攝政王,作為長輩,從一開始,便逼迫小皇帝做了選擇,絕了有後嗣的希望。
他不知道小皇帝是不是心有不甘,可有一點他自己很明確,儘管做的是雌伏的這一方,但這不代表他就是個女人,他也不會想要做女人,為小皇帝生兒育女,操持後宮。
自己真的是個糟糕又霸道的人,小皇帝和自己在一起,也該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吧。燕於歌再一次的對自己和小皇帝的這段孽緣下了個這樣的結論。不過事已至此,就算是小皇帝想後悔,那也沒什麼後悔藥可吃。
他作為這段孽緣的罪魁禍首,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好做的,只能盡力地減輕小皇帝對先皇,對皇室那些先祖的負罪感。
等人接到了京城,一確定了,他就去找小皇帝。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