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畏罪

月冷凝，風吹樹影，無聲轉。

林晚卿從未覺得周圍如此的靜過，彷彿整個京兆府都被沉進了一方暗湖，深不見底。

耳邊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凌亂的腳步，一顆心被拽住往，越來越沉。

大牢外本應該看守的一隊衙役不見了。

本應緊閉的牢門微敞，被夜風撩動，發詭異的吱喲聲。

她的腳步一瞬間被什麼攫住，怔怔釘在了上。

空氣裡，是清淡的甜味，帶著些意，像六月的水蜜桃

微風吹來，甜香散盡，清冽的月光裡，卻漫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

還是熱的。

王王虎

林晚卿怔忡，方才脊背上的股涼意直竄而上，變成腦裡的嗡鳴，一線炸開。

眼前白了一瞬，連的聲音都變了調，聽得明顯的嘶啞。

林晚卿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進了間血洗的牢房。上處橫陳著當值衙役的屍，儼然一個屠場。他們個個都是一劍封喉，乾淨利落。空的眼睛無神注視著前方，臉上的表只停留在驚異的一刻。

她推開半掩著的牢門，看見王虎躺在上。

他無措捂著自己快斷成兩截的脖，全身搐，唇嚅動。看著林晚卿的眼神哀求又急切，卻說不一句話來。

王，王虎王虎！

林晚卿失語，除了反覆這個名字，其他的話都像了刺，卡在喉嚨裡，轉眼就變成了破碎的音調。

浸滿冷汗的手摁住了王虎脖上的傷，黏膩溫熱的血就順著指，溼了袖，溼了前襟

別，別死沒，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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