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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勇者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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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詞懷揣百兩銀票,手牽剛結交的朋友,步履輕快,心情萬分舒暢。

因著年紀相仿,兩個小姑娘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關係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愈發密切。

原來沈思翎是二房老爺沈毅的女兒,在小輩裡排行老么,她理應喚一聲四小姐。

但沈思翎說什麼也不肯讓她那樣叫自己,而她也覺得那種稱呼太過疏離,於是二人約定好,日後見面,都要直呼對方的名字。

面容瘦黃的小書童與模樣清秀的小姑娘比肩而行,遠遠看去,像極了一對青梅竹馬的要好玩伴。

行至既明橋,謝錦詞突然頓住腳步,“思翎,待會兒我要回書院,我身上的銀票,可不可以放在你那裡啊?”

沈思翎為難地對了對手指,“放我這裡……不安全的。”

她說得含糊,謝錦詞心裡卻明鏡似的敞亮。

二房老爺寵妾滅妻,就連明媒正娶的妻子死在產房的那夜,都不管不顧地留宿在妾室林姨娘的院兒裡。

此事乃沈府秘辛,卻耐不過嚼舌根的下人,一傳十,十傳百,謝錦詞早就有所耳聞。

堂堂沈家四小姐,先是被扣留在瑢韻軒做粗活,談及問父母要錢之事,臉上的神色立刻變得駭然無比。

沒有母親的照拂,儘管是嫡出小姐,地位依舊低微得可憐。

譬如沈思翎,又譬如謝錦詞自己。

謝錦詞垂下眼睫,心頭酸澀,很不是滋味。

沈思翎以為她是在擔憂銀票的安全,晃了晃她的手,輕聲道:“錦詞,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你可以把銀票存進錢莊,不僅安全可靠,聽說還能賺利息呢!”

謝錦詞眼睛一亮,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當即拉著沈思翎去尋錢莊。

……

從合盛錢莊出來,已是暮色四合,沈思翎著急回去,謝錦詞也有些惴惴不安。

下午她離開校場,連招呼都忘了跟小哥哥打,如今耽擱這麼久,天都黑了,等她回到書院,指不定小哥哥要如何罰她。

上回……她可是被打了屁股的!

兩個女孩兒匆匆往回趕,經過一處巷口時,一個竹籠毫無徵兆地飛了過來,哐噹一聲,正好砸落在她們腳邊。

沈思翎被嚇了一跳,連拍好幾下胸口都沒緩過勁兒來。

謝錦詞還算鎮定地朝路邊看去,只見七八個市井混混將一個婦人圍在中間,為首的混混一腳踩在一個竹籠上,滿臉凶神惡煞:

“沒經過老子的允許,你也敢在這條街上賣東西?給你兩條路選擇,要麼交點錢孝敬老子,要麼,你的這些個竹籠——嘿嘿……”

他說著,腳下力道驟然加深,竟是一腳踩爛了竹籠!

婦人仰跌在地,黑黃粗糲的面龐神色悽哀,舊色麻布裙上赫然印著一個汙濁的腳印。

謝錦詞微愣。

不久前,她正是從這位婦人手裡買下了大白。

那日婦人柔和的神色歷歷在目,尤其是在她提起自己的丈夫時,眼裡滿滿的都是光。

哪會是今日這般狼狽?

怎會是今日這般狼狽?!

那些散落在地的竹籠啊,都是她那摔斷了腿的丈夫,日日夜夜、盡心盡力編織出來的啊!

謝錦詞緩緩握緊拳頭,不顧沈思翎的拉勸,決然上前,高聲道:

“住手!你們當街欺負一個婦人,眼裡可還有王法?!”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七八歲的小書童,面色瘦黃,身上穿著有些寬大的舊色青衣。

其貌不揚,唯有一雙眼睛清透潤黑,迸發出與年紀不符的沉靜與倔強。

“呵,我當是誰呢,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也敢插手老子的事?識相的趕緊滾開!”

混混的小頭目蔑然一笑,舉起手揮了揮,“弟兄們,給老子砸!既然這婆娘不識好歹,那就只能給她些顏色嚐嚐!”

“不要啊!不要砸!”

婦人無暇感激肯為自己出頭說話的小書童,哭喊著撲向離自己最近的竹籠,死死護在懷中,“真的不能砸啊!俺就是靠這些竹籠賺些小錢勉強過活,俺男人買藥需要錢,俺兒子讀書也要錢啊!”

混混們哪裡會將她的話聽進耳裡,七個五大三粗的人一齊圍上前,對著地上的竹籠一頓踢踹,見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乾脆連人也一併打!

天色昏黑,巷口偏僻,行人稀少。

近處的花樓時不時傳出幾陣歡笑聲。

竹籠被踩得七零八碎,婦人身上的腳印越來越多……

頭目混混吊兒郎當地抱臂立在那裡,獰笑觀看這糟亂的一切。

“錦詞,這些人經常這樣當街欺負弱小……從來都沒有人敢管。”

沈思翎拽住謝錦詞的袖子,小小聲勸著,“他們有那麼多人,哪裡是我們可以對抗的?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謝錦詞咬著牙,氣得渾身顫抖。

她知道沈思翎的顧慮,可這種事情被自己遇見了,她真的可以做到視而不見、不管不顧嗎?

在內心的答案呼之欲出時,行動已先一步表明了她的態度。

她揮開沈思翎的手,指著那頭目混混,鏗鏘喝道:“快住手!你們欺壓良民、當街打人,就不怕官府追究,把你們統統關入大牢嗎?!”

頭目混混扭頭看向她,神色頓時變得兇狠,“臭小子,你怎麼還沒走?還是說,你皮癢了,想留下來找死?”

他一步步逼近謝錦詞,大手高高揚起,“官府?官府能耐我何?你他媽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上頭的人是誰!”

沈思翎已經嚇得失了聲,下意識捂住雙眼。

謝錦詞仰著臉,眉心緊蹙,澄澈的眼睛裡倒映著那隻即將落在自己臉上的大掌。

十寸,七寸,五寸……

她閉上眼睛,不躲也不閃,嘴裡大喊道:“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

頭頂響起一道溫潤嗓音,仿若久經沉澱的佳釀,清冽悅耳:

“恕在下孤陋,敢問這位兄臺上頭那人,姓甚名甚?”

謝錦詞喊完那句話,早就用盡了全部勇氣。

她細肩顫抖,一點點掀開沉重的眼皮。

只見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橫在眼前,僅用兩指,就抵住了那隻猙獰的巴掌。

輕而易舉,紋絲不動。

謝錦詞再也繃不住情緒,鼻尖一酸,回身抱住來人的腰,“小哥哥!”

姿容雅緻的青衣少年,慢條斯理地推開頭目混混的手,攬住小姑娘的肩,面上笑意溫溫,桃花眼底卻浮動著狠戾與殺意。

“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自個兒不怕死,想要替人出頭也就罷了,怎的還帶著我妹妹?”

他把小姑娘推到身後,彎身貼近她耳畔,“看顧好我妹妹,否則,當心你的屁股。”

謝錦詞不敢怠慢,忙牽住沈思翎的手,入目少年背影挺拔,心中淌過無數道暖流。

頭目混混瞪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少年,心裡頭一陣窩火。

這人能如此輕鬆地接下自己的巴掌,想必還是有幾下子身手。

他警惕打量著對手,見對方身形單薄,一身讀書人打扮,面白如玉,竟比那青樓裡的小倌還要美上三分。

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既然你找死,那老子不介意成全你!你記好了,罩著老子的人叫做趙楚陽,臨安知州之子,趙楚陽!”

頭目混混大喝一聲,其餘七個混混跟著他一湧而上,展露拳頭,直衝那少年而去!

謝錦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哥哥以一敵八,怎有勝算?!

沈思翎早就嚇得再次捂住了眼睛,謝錦詞則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可以幫忙的人。

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寒風中一聲短促清響,青衣少年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摺扇,腳下一個迴旋,無聲無息地融入敵間。

他身形猶如鬼魅,動作快得令人難以看清,謝錦詞只依稀辨出那襲在風中湧動的青色衣袍。

小姑娘愣怔一瞬,立即對沈思翎道:“思翎,那位大娘恐怕受了傷,咱們得趕緊送她去醫館!”

沈思翎悄悄開啟指縫,瞄見那賣竹籠的婦人躺在地上,滿臉痛色,當即也顧不得害怕。

“我瞧著她好像站不起來了,應是傷到了骨頭,怕是不好輕易挪動。錦詞,你先照看著她,我知道最近的醫館在哪裡,我這就去尋大夫來——唔……”

她邊跑邊回頭叮囑,全然沒有看路,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軟牆。

她吃痛地抬起頭,驚訝地差點哭了出來,“傅、傅公子!”

風流俊俏的少年斜勾著唇,懶洋洋從袖中取出一方絲帕,當著她的面層層揭開。

沈思翎瞧見被絲帕包裹著的碧玉芙蓉簪斷裂成兩段,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傅聽寒笑眯眯吐了個菸圈兒,“呀,真不巧,你撞斷了我的玉簪。”

沈思翎抹了把眼角,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那邊有人受了傷,我必須馬上去醫館找大夫……”

“哦,做好事啊,那快去吧。”

傅聽寒大大方方地給她讓路,晃了晃手裡的玉簪,“記得明早辰時三刻,準時來瑢韻軒擦地板哦。”

沈思翎咬著下唇,怯怯點了點頭,小跑著離開。

“真不錯,這回總算是得了個免費的苦力。”

傅聽寒心情頗好地來到路口,卻見那裡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人,忍不住咂舌驚歎:“沈四哥哥真是越來越沒有同情心了,一出手,就要了八個人的性命呢。”

守在婦人身側的謝錦詞聽了這話,立即脆聲反駁:“傅公子莫要胡說八道!我家公子只是將這些人打暈了過去,哪裡要了他們的性命?”

說完,她又仔細看了看那些倒地的混混,沒見他們流下一滴血,甚至他們臉上連青紫的痕跡都沒有。

小哥哥只是用摺扇敲打了他們幾下,哪裡會出人命?

眼前不禁浮現出少年制服小混混時清朗無雙的姿態。

小姑娘望向少年,目光透亮而熱切。

她竟從不知道,小哥哥有一身這麼好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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