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下人,一個下人脾氣這麼臭還真讓人開了眼界。
阿柳跟蘇淮接觸得不多,但卻知道這人是個難啃的硬骨頭,於是道:“我一會兒去跟杜管家說,今天將軍回來之前,你都可以不用工作,在咱們這兒消遣怎麼樣?”
蘇淮睨他一眼,心道你說不說老子這一天也不用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在書房裡享受著熱乎乎的地龍睡大覺。
“你們這一天天就這麼無聊?”他反問。
眾人:“……”
還是粉衣姑娘沉默片刻先開了口:“是啊,將軍從來不來咱們這兒,我們臉皮又沒阿柳那麼厚,也不好意思老去找將軍。”
後面這半句顯然是在揶揄阿柳了。
“你這丫頭會不會說話?”阿柳抬手作勢要打人,卻被小姑娘笑著躲開了。
蘇淮大概也搞明白了,這些鶯鶯燕燕還真都是晏沉的“姘頭”。
他很想多問點兒什麼,又覺得這些人除了阿柳個個臉皮都挺薄的,問了不太好。
“真要陪你們玩兒也不是不行。”蘇淮改了口。
“你答應了?”阿柳顯然還是個少年,心裡的情緒藏都藏不住,興奮道。
“但是不玩兒這個,沒勁兒。”他說。
“那還有什麼可玩兒的?”另一個瘦高的男孩兒出聲問。
蘇淮將那些竹箭扔到石桌上,提著裝滿酒壺的食盒往房間裡走:“跟我來。”
晏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不過一想到蘇淮可能還在書房他便沒心思去吃飯,先去書房找人。
然而書房黑燈瞎火,顯然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他推開門,別是人在裡面睡著了。
結果,連個人毛兒都沒有。
“杜封。”晏沉喊道。
“將軍。”杜封就在不遠處,聞聲趕來。
“人呢?”
杜管家自然明白他說的是誰,但卻面露難色:“他……”
見他吞吞吐吐,晏沉只覺得有不好的預感:“說。”
“他人在後院兒呢。”杜封垂著腦袋道,“今日柳公子替他請假,說要他陪他們到後院兒消遣,我想這書房也沒什麼好打掃的,便同意了。”
其實是因為這個蘇淮身份不一般,且跟將軍有舊交,他也不能真像管其他人那樣管著他,想玩兒就讓他玩兒著唄!
“消遣到現在?”晏沉問,言語間明顯不高興。
消遣?他跟那群人有什麼可消遣的?
杜封的頭垂得更低了:“一院子人都……喝醉了,拉著他不讓走。”
晏沉:“……”
第85章 將軍不行
晏沉怎麼想都不放心,最終還是親自去了一趟後院兒。
杜封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掌著燈,心中默默想著,看來將軍還是對此舊人上心的。
這大概是鎮國將軍府改建以後,晏沉第一次親自踏足這個院子。
屋子裡一片燈火通明,鶯聲燕語,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醉煙樓了。
“蘇大哥,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要不你別走了吧,就在這兒跟我們一起。”一個少年道。
一陣銀鈴般笑聲傳了過來,少女接著道:“是啊,就你這相貌,比阿柳好看多了,指不定咱們將軍開了眼,到時候你就不用再做下人了。”
“我呸!”阿柳這一聲顯然沒什麼氣勢,已經醉到大舌頭了,“他就在將軍書房伺候著呢,將軍能看上他早看上了,還等到現在?”
“你們說……將軍是不是……”後面這個說話的醉得程度不算嚴重,至少說到這裡時還知道刻意壓低聲音。
“是什麼啊?”蘇淮迷迷糊糊問。
“是不是不行啊?”那人接著說完。
杜封雖然站在晏沉身後看不見他的臉,但想也想得到他現在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只能默默擦了擦腦門上並不存在的冷汗,盼將軍不要當真才好。
蘇淮剛進嘴裡的一杯茶盡數噴了出來,被他這句話震得酒都醒了大半。
剛想替晏沉解釋兩句,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蘇大哥,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啊?”阿柳見他突然正經,有點兒心慌。
那個質疑晏將軍究竟行不行的人也湊了過來:“蘇大哥你在將軍身邊伺候著,他難道真的……”
蘇淮痛心疾首地長嘆口氣:“不瞞你們說……”
“……”眾人。
你倒是說啊!
後面的話,蘇淮壓下了聲音,外面什麼都聽不到,別說是晏沉了,就連杜封都能猜到這人在裡面胡說八道了什麼。
蘇淮說完看著眾人震驚中帶著不可置信,不可置信中又夾雜著遺憾的表情,心中十分滿意。這樣一來,估計就沒人會往他身邊兒湊了。
嘿嘿!
良久才有人訥訥出聲:“不、不會吧!將軍看著也不像那什麼……”
蘇淮擺手,老神在在:“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
然後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嘆息聲。
晏沉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進去是不是不太合適,正轉身欲走,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有人摔倒了。
“蘇大哥,你真喝醉了,凳子都坐不穩當了。”阿柳自己都醉的東倒西歪,還去伸手撈旁邊一屁股滾到地上的蘇淮。
蘇淮剛是想倒杯茶醒醒酒,誰知屁股剛抬起來,衣襬卻被壓在了凳子腿兒下面,結果就摔了個屁股墩兒,尾巴骨生疼。
“臥槽,我的尾巴骨。”蘇公子自己都沒忍住喊了一聲。
“嘭!”
屋內正一片混亂,廂房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凌烈的寒風吹散一屋子熱氣,不知是寒風刺骨還是來者臉色太黑,眾人俱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晏沉的到來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然而事實就在眼前,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人就這麼來了。
只是這個時候卻沒人敢往前湊,更別說使勁渾身解數去勾引人了。
剛才還醉得雞不認識鴨,說話舌頭都打結的眾人,像是猛然間喝了醒酒湯,個個開始整理儀容儀表,也沒人去管地上的蘇淮了,整整齊齊列成一排站到桌子後邊兒,安靜如雞。
晏沉深沉的目光掃過那一片狼藉的桌子。
桌子是三個圓桌拼成了一排,上面什麼都有,骰盅、骰子、酒、菜、茶,簡直不堪入目。
地上的人轉頭看見晏沉,臉色也是變了一變,操操操,他剛才說的話不會被他聽去了吧!
蘇淮心中暗自懊惱,隨後又仔細回想一遍,他剛才說的是悄悄話,不至於被聽見吧!
嘖,怎麼這麼忐忑不安呢!
“這是在做什麼?”晏沉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加上一把低沉的嗓音,沒由來的讓人感到一陣壓迫。
排排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臉皮最厚的阿柳仗著酒勁兒站了出來,往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