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是此起彼伏的鼾聲,蘇淮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躺下,睜著眼睛瞪著眼前的黑暗直到身邊有了悉悉率率起床的動靜,他才陷入迷迷糊糊的沉睡中。
當然,還沒能做完一個囫圇的夢,身邊的人又叫他了:“起床了,將軍要早朝了。”
蘇淮半夢半醒間下意識想罵人,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突然清醒,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我要去伺候他洗漱穿衣?”
“是啊!”旁邊的人看傻子似的看他。
蘇淮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是不是太熱情了一點兒,當即換上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拖拖拉拉穿衣穿鞋,嘴裡還嘀咕著:“多大的人了,這種事兒還得人伺候,切……”
眾人:“……”
蘇淮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到了晏沉的住處,抬手敲門。
在敲門的時候順便用餘光四處觀望了一下,除了院子裡有個打掃的中年大叔,沒有其他人。
“進來。”晏沉在聽到敲門聲的時候還有點兒驚訝。
來的不可能是阿柳,畢竟昨晚自己說了那樣傷人的話;也不可能是杜封,杜封一般有事找他都會敲完門自報家門;然後就是蘇淮了,他可不認為蘇淮今天還會來伺候他穿衣洗漱。
可是當房門開啟,蘇淮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時候,好吧,他承認他內心狂喜不已。
“咳……昨晚沒睡好?”晏沉遠遠就看見他的黑眼圈兒問道。
蘇淮反身關上門,順便還插上了門閂。
晏沉:“……”
蘇淮走向他的時候,還在四處觀望,似乎企圖在他房間裡搜刮出什麼人來。
“找什麼?”晏沉問。
“人。”蘇淮說。
“什麼人?”
蘇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總不能說我在找有沒有眼線藏在你寢房吧!萬一真有,豈不是壞了大事。
晏沉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還是道:“這間屋子裡除了我和你沒有第三個人。”
“果真?”蘇淮問這話的時候已經走到晏沉面前了,聲音也壓了下來。
“果真。”晏沉說,他覺得今天的蘇淮哪裡不一樣,昨天對自己還是惜字如金,今天主動與他這麼近的距離,實在是可疑。
然而他並沒能疑太長時間,幾乎就在他說的“真”字話音剛落,面前的人便突然揪著自己的領子欺身上來。
晏沉沒防備他的“突襲”整個人往後倒去,還好他反應快一隻胳膊撐住了背後的桌子,又怕面前耍狠的人摔倒,另一隻手攬著他的肩膀。
他還想問句“幹什麼”,蘇公子很快就用行動代替了回答,瞅準他的嘴便吻了上來,不,是啃了上來。
一點兒都不溫柔,而且還一副想咬死他的樣子。
晏沉有點兒戰戰兢兢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用“溫存”可能不太合適,他只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了而已。
蘇淮似乎想要藉此發洩心中的憤恨,退開的時候甚至亮出了一口白牙。
晏沉慶幸自己沒有被美色迷昏了頭腦,就在嘴唇要遭殃的時候,快、準、狠,一把掐住了面前人的下頷。
蘇淮被他這麼掐著,臉頰一邊陷進去一個小窩,那樣子有點兒可愛也有點兒搞笑,像個佔便宜的流氓被抓了個正著。
“唔……”蘇淮甩了下腦袋想把那隻掐著自己的手甩掉,可惜沒能如願,於是只能不悅地哼唧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想幹什麼?”晏沉沒放手,就那麼掐著,不過鬆了點兒力氣。
“幹你!”
雖然咬詞不清,但晏沉還是聽清楚了。
此刻他的內心五味雜陳的同時又有點兒血氣上湧。
蘇淮態度的轉變大概是王笑那不靠譜的走漏了風聲。
“別鬧了,我要去上朝。”晏沉鬆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蘇淮看著他那人模狗樣,冷哼了一聲:“等你回來咱們再好好算算帳。”
晏沉離開後,蘇淮又在他房間裡裡外外晃盪了一圈兒這才準備去書房,只是剛踏出寢房的門他就改變了主意,他想去看看墨竹院。
晏沉現在住的房間是以前老頭子住的東廂,也不知道墨竹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也說不定是被那個阿柳霸佔著呢!
想到此,蘇淮只覺得氣悶,有個阿柳是不是還有阿梅阿蘭什麼的?
呵,可真是豔福不淺呢!
蘇淮一邊迫不及待一邊又有些情怯,剛走到蘇廷的院子時,裡面傳來了一陣嬉鬧聲,男的女的都有。
他剛想探頭看一眼,一個粗布短打長的五大三粗的年輕人擋在了他面前:“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那人態度十分強硬。
蘇淮抿了抿唇,笑話,這特麼是老子家,老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嘴上卻道:“哦!”
蘇淮轉身欲走,想了想又問:“這位大哥,我問一下這裡住的是什麼人啊?還挺……多。”
而且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一群少男少女。
硬漢大哥濃重的眉毛擰了擰:“別瞎打聽。”
嘖,不說就不說唄,左右不過是晏沉那廝金屋藏嬌,藏了一屋子美人。
“你怎麼在這兒?”
靠,又是這個聲音。蘇淮覺得自己是不是跟這個阿柳槓上了。
他轉身看向來人,阿柳手裡提著一個食盒,看樣子剛從廚房過來。
“問你話呢,你怎麼在這兒?”阿柳見他愣著像個傻子,又問了一遍。
“迷路了。”蘇淮張口胡言,誰他媽能在自己家迷路也是蠢的可以了。
阿柳狐疑地打量他,然後突然眼前一亮:“你在書房伺候,白天也沒什麼事兒吧!”
有,睡覺啊!偷懶睡覺可是大事。
“我很忙。”蘇淮說。
“哼,忙著偷懶呢!”阿柳看穿他的小九九,一把將人拉進院子,“跟我來。”
蘇淮進了院子才發現,晏沉藏的嬌真不少,就跟前兒的,姑娘四個少年五個,各種款應有盡有,晃得他都有點兒睜不開眼。
“這下人就夠了。”阿柳說。
蘇淮看著院子中央擺的雙耳壺,幾個少男少女手中拿著竹製箭,瞬間明白他們在幹什麼了。
真是夠閒的,大白天無所事事在這兒投壺。
“咱們分兩隊,三男兩女為一組,分別投,計總籌,籌多者為勝,負者飲酒。如何?”阿柳將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蓋子開啟一看,好傢伙整整五壺酒。
“好啊!來,誰怕誰。”一個圍著白色圍脖的姑娘挽了袖子躍躍欲試。
大家也都紛紛加入,準備分組。
然而,不顧意願被強行拉來的蘇淮則表現的興致缺缺:“我還有活兒要幹,先走了。”
“站住。”叫住他的是阿柳。
這裡的人雖不知他的身份,但看衣著也知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