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四爺很愕然很糊塗,他不明白為什麼在刀鋒及體前的那眸間,
自己握著刀的右手腕處忽然生出一陣劇痛,那種痛是一種燒灼般的痛楚,清晰明確到無法控制,所以他才沒能捅穿自己的心窩。他更加想不明白明明那把刀和自己的xiong口之間只隔著那麼窄的一道縫隙,桑桑那小丫頭懷裡抱著的棉褥怎麼能塞得進來?[shuhaige.com]
因為震驚惘然於這些問題,他竟是忘了阻止長安府衙役把桑桑帶走,直到那些人走出臨四十七巷他才清醒過來,有些惱火地mo了mo剃成青皮的光頭,咕噥著罵了幾句髒話,一屁股坐到了老筆齋門前的石階上。
“麻煩四爺幫忙盯著chuáng下的東西還有天井裡那兩個甕,可不能弄丟了。”桑桑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所以他決定在桑桑回來之前,自己就一直坐在石階上,吃喝拉撤睡皆如此,反正不能離開一步。
天啟十五年的第一天,長安城下起了小雪。
雪huā緩落而稀疏地向地面降落,在枝椏間偶能留存,落在石板縫裡也能稍駐,但落在單薄衣裳下的瘦削肩上,便瞬間化成為水漬。
桑惡低頭看了一眼肩上的水漬,把懷裡厚重的被褥往上掂了掂,顯得有些吃力,她可不想把被褥放到腳邊,被雪水弄髒了可不好。
整座長安府寂靜無聲,沒有師爺出來示事,沒有通判召喚下屬問案情,一應官員衙役都躲在各自的房間裡,便是三急也寧肯繞遠路,不肯從園門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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