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在懷疑小兒子性/取向的海帆和徐秀慧這會兒總算是謝天謝地。只不過他們也沒能謝多久——小春這種從小生長在富裕家庭裡的姑娘和工人出身的海帆和徐秀慧的生活習慣完全不一樣。海帆還好,徐秀慧簡直是對小春橫挑鼻子豎挑眼。小春還沒進海家門就被這麼刁難,自然也對徐秀慧這個未來的婆婆不怎麼痛快。婆媳大戰一觸即發,海川這個總是夾在中間的男人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不過小春和徐秀慧鬥著鬥著也倒鬥出些樂趣來了,兩個人只要偶爾一段時間沒看見對方、沒和對面見面鬥法,就會忍不住問問對方在哪裡、在做什麼。讓人忍不住感慨:慣性真是可怕。
“喲!笑笑!這不是咱們的笑笑嗎?”
海洋才抱著梅瀟瀟出了院子的門,就看見夏宇、小北和鼕鼕拎著些蛋糕、蠟燭和煙花之類的東西往這邊走。夏宇和他老婆剛結婚,這會兒正是最想要孩子的時候。一見到梅瀟瀟,夏宇的那張經歷無數風吹日曬後變成煤炭一塊兒的臉上就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夏叔叔好!”
梅瀟瀟特別乖巧地問了好,看的鼕鼕忍不住掏出糖來想投餵她。
“笑笑啊,這個給你——”
梅瀟瀟看了一眼,胖叔叔手上的糖,又眼巴巴地去看爸爸。要知道爸爸不喜歡她吃糖,每次她吃一粒糖,爸爸就要嚇她說:“你又像你胖叔一分了。”
果不其然,海洋義正言辭地道:“瀟瀟吃多了糖會蛀牙的。再說待會兒還要吃蛋糕,糖分攝取過度晚上瀟瀟會睡不著,還會變成亢奮的小多動症。”
鼕鼕十分失望地收回了手裡的糖果,害得梅瀟瀟扁著小嘴鼓起了臉頰。
“知道知道,兄弟你不就是想晚上和尊夫人二人世界不被打擾嘛……嘿嘿嘿……”
“汙眼看人汙。不准你再玷汙我們家瀟瀟的耳朵了。”
海洋一本正經地對對小北表示鄙視,順便補刀:“一天就想這些,難怪你的女朋友一個個的都跑了。”
小北頓時“嗷嗚”一聲捂著心口作西子捧心狀。
小北搞科研,埋頭實驗室裡有時候一兩個月都不一定有空見女朋友。女人又是容易不安的生物,所以小北在學校裡被兩、三個女朋友甩過。後來小北索性破罐子破摔,完全放飛了自我,這些年來他憑“青年才俊”的身份交了多少個女朋友他自己都不一定能馬上數得清楚。
這些女朋友有的是前女友的閨蜜,有的是好朋友的前女友。有的時候小北前腳剛失戀,後腳就和新歡朋友圈曬恩愛。有幾次小北還沒和女朋友分手就勾搭上了新認識的姑娘。興許是這種缺德事兒做多了,又或許是惡名在熟人圈子裡口口相傳的太廣,以前總是嫌棄自己現任女朋友這不好那不好的小北成了沒人要的“剩男”。前女友們提起他來更是同一個鼻孔出氣,沒人在小北背後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海洋、夏宇和鼕鼕不是沒勸過小北收心,老實做人,可小北向來是陽奉陰違。以前這幾個哥們兒還會在小北當時的女朋友面前為這位兄弟說話,這幾年已經是完全放棄在他私生活的方面給予他幫助了。
提起這事兒來小北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但他也怪不了別人,畢竟沒人逼著他做放羊少年,他現在的一切痛苦都是咎由自取。只能自己受著。
小北對待感情問題上確實是人渣,可其他方面還是很好的。海洋只要小北不禍害到梅仁瑜身上就沒有理由和小北扯破臉皮。這會兒他不想再刺激小北,跟面前的三人說了聲讓他們先回自己家等著,就又抱著梅瀟瀟往大路走。
坡上剛開發了幾年的鎏金灣和坡下面的瑞景灣是同一家開發商旗下的同一個開發團隊,也因此鎏金灣和瑞景灣一樣都是帶庭院的獨棟建築,俗稱別墅。因為這附近每一家的院子和建築都不盡相同,要找錯人家是很難的。即便一時走錯了路,順著大路也能很快繞回來,對於有車子的人來說,鎏金灣真是個不怕迷路的地方。
梅仁瑜住這裡也好幾年了,迷路肯定是不會的。海洋其實根本沒有必要跑鎏金灣最大的出入口去接老婆,只要安心在家等著人到就好。可他還是抱著女兒吭哧吭哧地跑到了門房,站在那裡學習如何成為一塊好的望夫石……噢,不。是望妻石。
生活裡沒有簡單的事,兩個人在一起不能光靠愛情來支撐。梅仁瑜性格彆扭又矛盾,固執起來更是八頭牛都拉不走。海洋好不容易把她變成自己的,兩人交往了許多年梅仁瑜才勉強鬆了口承認他是正式的男朋友。在這之上的卻一概不提不問,全部裝傻。
不過梅仁瑜死活不想和海洋結婚倒不是因為她太過任性只考慮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事實上正是因為顧慮到海帆和徐秀慧的想法,顧慮到海洋的前途,梅仁瑜才不提結婚的事情,海洋提了她也敷衍過去。
——像小北這樣花心沒定性的男人這世上實在是太多太多。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得不到的就是窗前白月光、心頭硃砂痣,得到的就是嘴角白飯粒兒、掌中蚊子血。梅仁瑜不是不信任海洋的感情,只是她知道再濃厚的感情也難以保證永不變質。海洋今天能和她油鹽柴米醬醋茶,但保不定明天海洋就會想更輕鬆自在的和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在一起人生瀟灑。海洋前途大好、儀表堂堂,倒追他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有多少。其中能對海洋的事業大有幫助的人肯定也存在。
不談感情,只談現實。多少男人會為了一個年老色衰、人老珠黃的女朋友而放棄一夜少奮鬥二十年乃至是三十年的機會?即便有男人選擇真愛,放棄了這樣的機會,今後幾十年的人生裡,當男人遇到挫折的時候,他是否又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呢?人性經不起考驗,就算海洋能無怨無悔,梅仁瑜也怕自己未來看著無怨無悔的海洋,自己被愧疚自責壓垮。
相比之下,海帆和徐秀慧的那些算計反倒只是次要的問題。海川越來越像一個能挑起大梁的合格商人,海帆和徐秀慧的腦子也就更多的動在海川頭上。就這一點來說,梅仁瑜實在感謝海川放棄了游泳,選擇了金融商貿。雖然這麼想確實挺對不起海川的。
梅仁瑜沒把自己的顧慮告訴過海洋。可海洋是什麼人,認識她了多久?不必她說,也不必她煎熬地去考慮什麼解決之道,海洋早早地就佈置好了一切,然後一點一點地實行著自己的計劃。
海洋上大學時就對父母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家裡人不能都做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然後自立了門戶,成立了當時並不被海帆和徐秀慧看好的科技型公司。等到海洋的公司越做越穩、越做越大,專案也開始從單一的海藻發展到其他的浮游生物,海帆和徐秀慧才慢吞吞地發覺自己再也別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