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吱呀”一聲響,隨即被狂風大雨的呼嘯噼啪聲撕碎。
四周是恆久的黑暗,山麓處屋內零星亮著的靈力燈,透過窗戶,透過雨幕,被雨水浸潤著,像螢火蟲,只有一點暈光,讓她好歹有一分安慰。
此處並非地獄。
停在碼頭旁的船離得很近,在雨水的傾倒下,“噼裡啪啦”地漂浮搖擺。都是下雨的動靜,船的本體卻是安靜的,彷彿是一艘幽靈船。
有若隱若現的海水鹹腥味和鐵鏽氣,很快就被雨水衝沒消失,在鼻翼留下一抹影子之後,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岑歌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靈石,燃燒起來。
熒藍色的火焰搖晃了一瞬——
黑袍人,手持黑棍,渾身淌水,目光幽深可怖,眸裡像有鬼火在燒。
——“噗噠。”靈石徹底燃燒了起來,蒸騰著落到靈石上方的雨水,在將水燒成氣的過程中“嘶嘶”響著。
靈石的燃燒被雨水阻撓,沒有那麼澎湃肆意,卻也足夠看清眼前的景象。
無法望到盡頭的黑暗,近在咫尺輕輕搖晃的船,以及空無一人的前方。
錯覺嗎?
不,並沒有記錯,的確是黑袍人……蕭嫿說的那個人。
原來她沒有說謊。
只是,藍若絮他們自動將孤僻的嶺南歸為惡人,聽見“黑袍”兩個字,就疑罪關押。
岑歌往前走了兩步——
她想過,蕭嫿在他們身後蟄伏等待時機的樣子像一隻黃雀。
……黃雀身後,卻果然還有著同樣蟄伏等待的獵人。
——猝然朝身後揮出從未離手的魔焰劍!
血紅的光芒在劍鋒一閃而過,在藍色光芒的照耀下是黑色的,彷彿融入黑暗一般。
“鐺——”
然而,無往不利的魔焰劍,還是被對方的一根黑棍擋住了。
對方,終究也早有準備。
發出藍色火光的靈石毫不客氣地照亮他的臉龐。
鼻如山,目似淵。與他對視一眼,如臨深淵,內心戰慄不休。
靈石只在“嘶嘶”響著,燃燒,映出她的臉龐,也照亮他的眼睛。
他原本漆黑的眼眸裡亮著藍色的光亮,像是陰森幽暗的鬼火。
岑歌凝眸定神,四面八方的靈力皆與己身通達,然後,握著魔焰劍,劍尖指向黑袍人。
這一回,再也不會因為美色,因為萌寵,縱容自己心內的軟弱,放下手中的劍。
岑歌面無表情地問出口:“越戈,你是一直跟著我,來到這裡的嗎?”
她其實知道答案,內心有著奇異的平靜感。
“是的——我真的非常喜歡你。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你,為你流淌的靈力從未停息,目光也會永遠停駐在你的身上。”
越戈試圖洋溢地微笑,為他的告白增添一些信服力。
在藍色火焰的映照下,他的笑,只顯得猙獰,陌生。
一點也不俊秀,只像是惡魔而已。
岑歌一瞬間明白了,他的靈寵們對他的畏懼。
動物的腦袋發育不完全,是直覺生物,本能會讓它們趨吉避害,乖乖地聽他的話。
岑歌輕嘆一口氣:算了,他如果一定要喜歡一個人,喜歡她比喜歡藍若絮好一些。
他喜歡藍若絮的劇情已經在原文中定了,藍若絮會淪為他又一隻乖順的“靈寵”。
喜歡她的話……至少,她的身上存在最大的定數——
穿書玩家,線上暴打猥瑣渣男跟蹤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最後一句話收尾挺好的,單獨分個章節吧。
今晚應該就這一更了,
日常打卡——
碼字任務完成。
複習任務:139/399 12/299
做了第一單元的題庫,選擇題正確率75%,填空題正確率50%。
如果考試只考選擇題該有多好!
☆、雨下完了。
雨還在下。
白天時刮的熱風是下雨的前兆, 天憋得久了, 嘩啦啦地傾倒雨水, 沒有任何停息的意思。
岑歌很壞, 她在越戈表白完以後,忽然操控著燃燒的靈石往他懷裡砸去。
魔焰劍跟上!
岑歌手持魔焰劍就要一招制敵,偏魔焰劍還有自己的主張, 劍鋒朝左偏去。
說來也巧, 越戈還正正巧往左邊躲去, 岑歌一劍刺去,正正好朝他心口刺去!
越戈忙揮黑棍去擋,這回卻抵擋不及,勉強擋住, 整個人往左邊踉蹌了幾步, 勉強站定身子。
岑歌沒什麼“一擊制勝”的得意心態,原身之一是劍修, 打不過馭獸出身的修士, 那才丟臉丟大了。
她平靜地把魔焰劍架在越戈的脖子上。
靈石在越戈身旁, 滿頭滿身被火焰的藍色光芒照亮。他瞪大眼睛, 被照得毫無陰霾的俊秀面龐, 彷彿寫著“無辜”二字。
岑歌只是平靜又怠倦地握著魔焰劍,絲毫沒有挪開的意識。
她神智清明。
嶺南直接被關押,戲無衡被蕭嫿下藥,她有著被人監視的感覺(嶺南也提及過),甚至幾天前的那場野豬妖群的暴動……
都和他脫不開關係。
按著WB評論排雷區裡越戈的人設, 還有眼下越戈的行事畫風,能分析地出來,越戈絕對是想直接幹掉嶺南。
讓她在秘境裡孤立無援,孑然一身,只能靠近他,依靠他,在不知不覺淪為他的人形靈寵。
岑歌握著劍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又是一個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她說話的語氣冷漠又怠倦:“說吧,cosplay嶺南,是想給他身上潑髒水?”
越戈愣了一秒:“考試……撲累?”
岑歌:“……”
她掩飾地咳了一下,腦海中喝令魔焰劍不要急著宰他,繼續用上位者的姿態冷漠開口:“解釋一下你乾的所有事情,或者去死。”
越戈卻看透了岑歌的色厲內荏,笑了:“你想知道嶺南的下落?”
岑歌心下一跳,面上撐著,淡漠又隨性地說著:“老老實實在船艙底部,和吃水線用的沙土一起躺著,還能在哪裡?”
“不是哦,”越戈用哄寵物一般的語調,笑嘻嘻地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岑歌:“……”
這什麼惡俗語言,創造出這種人設的作者出來捱打!
定了定神,岑歌面色詭異地問著:“一定要親你一下嗎?”
越戈分明還是劍抵著脖子的狀態,人卻是笑得溫柔,帶著無盡的鼓勵意味:“如果你不適應的話,親臉頰也是可以的。”
岑歌想了想:“能親手背嗎?……或者手心?”
“那也太過頭了吧,”越戈索性用手虛虛握上了劍,往旁移開,臉上是穩操勝券的洋溢笑容,“你知道的,我做這一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