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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暝靜默許久,並未想出個合適答案來。他幼來苦楚,雖見多了暗無天日,但著實沒煮過人來吃,真要答起來,只能是個胡編。
有心要說兩句世道艱難,又恐惹了更添傷懷,百般糾結後啞聲道:“聽聞是行軍之人殘暴,以民為糧。”
薛凌壓著指尖在那臨春二字上來來回回搓,半晌道:“我猜也是。”
屋內又是寂靜如許,薛暝垂頭良久後要退,忽聞薛凌緩緩一聲嘆,好似總算將那倆字揉得平了些,冷冷清清道:“我倒也在書上看過。
寫的還挺有意思。
說是嬰孩稱之和骨爛,婦女少艾則為不羨羊,男子老者肉糙,須得多饒把火.....”
她喉舌發臭,只記起當初在平城翻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不過小有嫌惡,未如現今作嘔。
“只聽得胡人兇殘,會以漢人為食,怎麼聽逸白說,吃人都不分南北了。”
薛暝仍是緘口未答,易子而食四字,並非出自胡語,然這些口舌之爭,此間說來何意?
反是臨春那邊,仗打了兩月,已然這般悽慘,不知等到大局落定之後,連同禽鳥牲畜在內,城中能有幾數活口。
如此下場的,又起止臨春一城?
想到這裡,他自個兒先愣了下神,暗道自個兒是什麼人,沒來由操心這天下大事,抬眼看薛凌還瞅著那張輿圖不放,登時又回過味來,分明是看薛凌想的多了,這才跟著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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