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說了,我有再多的嘴巴也解釋不清楚。”嬌小聲道,“本來,我也不知道誰是兇手……可後來李雅蘭去自首,我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陳緋皺眉,“為什麼不對勁?”
嬌踟躕了片刻,才說:“我沒有證據,但我就是知道,怎麼也不可能是李雅蘭!”
說得這麼肯定,陳緋不由看向他。
“大壯從來都沒有要挾過李雅蘭!她所說的那些什麼作案動機,都是她自己編的。”嬌語速飛快,有些氣憤,“投訴大壯之後有半年吧,她來找過我。我還跟她一起吐槽過大壯,但那個時候,李雅蘭根本對大壯一丁點兒都不上心,反而旁敲側擊地問我跟銀川有關的事。我跟她套話,發現她對銀川的態度大不相同,他們兩個,他們兩個肯定早就偷偷好上了!”
陳緋嗓子發乾,她聽見自己問:“李雅蘭瘋了嗎……就因為愛一個人,真的能到這種是非不分的地步?”
“不是愛。”
嬌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茶水潤嗓子,又肯定地重複了一遍,“緋緋姐,這不是愛。”
陳緋困惑地看著嬌。
“你不瞭解李雅蘭。”嬌深吸一口氣,輕聲說,“她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你能體會到這在那種小地方意味著什麼嗎?”
你能體會到嗎?
憑心而論,她不能。
或許她也聽說過身處於重男輕女家庭中的女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會受多少委屈,也能在聽說的時候產生同身為女人的憤怒和同情。但這樣簡單的共情,遠遠不足。
有些事情,非經歷不能體會。
“李雅蘭……她和我二姐太像了。不,準確地說,她比我二姐痛苦得多。”
嬌說到自己的家人,情緒更添,“我二姐沒機會念書,村裡所有女人地位都低,所以她很少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地對待,甚至察覺到,也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可李雅蘭不是,她很清楚,為什麼家裡只有姐姐和弟弟能有新衣服穿,她就只能穿姐姐不要的舊衣服。很清楚為什麼媽媽喜歡弟弟,爸爸喜歡大姐,卻沒有人第一個選她。這樣的人,自卑是刻在骨子裡的,能讓她瘋狂的,只有一件事。”
“什麼……”
陳緋心頭微痛,她望著眼前嚴肅認真得有些陌生的嬌,好像現在才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有人選了她。”嬌很肯定地說,“只選了她一個。不是挑挑揀揀後找到她,不是排除了別人才輪到她,而是因為她就是她。”
陳緋被嬌說得有些發暈,她低聲說:“我沒懂。”
“我二姐夫是個殺豬的,長得很難看。”嬌話頭一轉,“我爸很不喜歡,想把我二姐跟村長兒子撮合到一起去。但是我二姐說什麼都要跟那人好,前些年我回去的時候,她跟我爸吵得不可開交,恨不得要拿剪刀扎自己來威脅。我問我二姐為什麼要找那麼個人,她跟我說,有回大夥幾個在田裡幹活,他搞來半個西瓜,我二姐有事沒在,他就是不許別人先碰一勺子,非得等她回來,等她從最中間挖了那一勺,才讓其他人來吃。”
“只是因為這個?”
“只是因為這個。”嬌說,“你能說她因為這勺西瓜就愛我二姐夫嗎?但她就能為了這勺西瓜,跟全家人翻臉。為什麼?因為二十多年來,她從來就沒在家裡吃過中間那口西瓜。”
陳緋漸漸明白過來,“你是說……對於李雅蘭而言,銀川就是那個給了她那勺西瓜的人?”
嬌預設陳緋的話。停頓了片刻,才又開口。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後來我去看過李雅蘭幾次,她也不肯告訴我當年實情。但是緋緋姐,我一個旁觀者都不忍心李雅蘭的犧牲,銀川他怎麼能心大到這個程度,真就一次都不去看她?”
陳緋不說話了。這個問題,她也很想問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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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姨奶:這兩更很難拆,還是一起發了吧。明天不更嗷,這兩天忙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