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準備重新給家裡招人,可以按從前的配置來,招聘的人員名單也給我看一遍。每一個人你都要親自面試,能力要好,背景底細也要清楚,不要搞些不乾不淨的人進來。”
……
“找個裝修公司的過來看看,我打算給這房子換點佈置,後頭我還要建個收藏室,把爸媽和哥哥的東西儲存好。要對方出個漂亮的裝修方案,錢不是最要緊的……”
……
謝秋歧在旁邊越聽越認真,這會兒鄭克完全沒有醉酒的樣子。他條理清楚、邏輯完整,工作步驟和要求非常明確,眉眼表情甚至當真是一家之主的樣子。如果這時候不是半夜兩點多,謝秋歧真的以為他是正經回家佈置工作的。
這時候鄭克開始介紹人:“對了,這兩位是我的同事,德爾和安德魯。他們會經常跟著我回來的,家裡多準備幾個房間,免得沒地方住。”
德爾大大咧咧打了個招呼,安德魯氣場兇悍,眉毛一挑把可憐的姑娘嚇得連退了兩步。
“這位是秋歧,我愛人。”鄭克指了指身旁。
菲傭記得謝秋歧,她很驚訝:“謝先生不是……董事長的……”
鄭克對她的質疑有點不滿:“他現在是我愛人。以後這個家就是他做主,我媽以前在家裡什麼待遇他就是什麼待遇……”
謝秋歧咳了兩聲,提醒他別發瘋:“鄭克。”
鄭克露出一個委屈的眼神,不說話了。
謝秋歧不好在外人面前讓他沒面子,地下聲音來勸:“要不今晚就先到這裡吧?太晚了,人家聽你說了這麼久也很累,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影響明天工作。讓小姑娘先休息吧。”
菲傭出去後心裡不踏實。她聞到了鄭克身上的酒味,知道二少爺今晚是喝了酒的,她不確定鄭克今晚佈置這麼多功課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這會兒去問鄭克肯定是得不到答案了,她就想偷個空隙去問謝秋歧。正巧謝秋歧出來要熱水,她小心翼翼湊上去——
“少夫人!”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謝秋歧立刻臉黑:“你們少爺開玩笑,別當真。”
菲傭本來單純想拍個馬屁,被他嚇得趕緊不作聲了。
謝秋歧沒好氣:“還有什麼事嗎?”
菲傭這才記起正題:“我……我怕少爺喝了酒,明天就不記得交代過工作了……”
謝秋歧明白了:“這樣吧,明天早上吃飯的時候你找機會再向他彙報一下,看他怎麼說。”
終於打發了菲傭,謝秋歧回房間就看到鄭克像條被凍壞的流浪狗,抱腿坐在壁爐邊上,捧著熱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他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剛剛那點悶氣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
“去床上睡,好不好?地上涼。”謝秋歧哄他。
鄭克其實已經躺過那張床:“太軟了,不舒服,躺上去要陷到裡面一樣。”
他都不記得自己的床這麼軟,這兩年睡硬床睡慣了,不適應了。
謝秋歧就拿了被褥給他墊在身下,陪他坐在壁爐邊。鄭克喝了水,腦袋沒有那麼暈,他其實沒醉,一點啤酒還難不倒他,只是找了個藉口放鬆放鬆。
“想什麼呢?”謝秋歧摟著他,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鄭克低喃:“明明是我自己的家,我還要自報姓名,像個賊大半夜偷偷摸摸進來。”
“你自己要這時候來的,白天大大方方地進來不是也挺好?”
“就像衣錦還鄉嗎?那多沒意思。”
“別人巴不得呢。”
鄭克不屑地哼了一聲。爐火將他的臉淬成一面銅像,少年的金色生命涅槃而生。
“我以前不明白奧拉為什麼會問那個值不值得的問題,現在輪到自己頭上才明白。”鄭克說:“用我爸媽和大哥的死亡,去換我自己的成長,值不值得?”
謝秋歧明白他要說什麼:“你是被迫的,這不一樣。”
鄭克搖頭:“那我也不想變成一個勵志故事。我不想以後有人來問我,鄭克你是不是特別為自己感到驕傲?我還大言不慚地把我怎麼逆境翻盤、怎麼絕地反殺說成故事。有點卑鄙,他們永遠不明白我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要他們失去雙親去換衣錦還鄉,他們願不願意?他們只想聽一個美夢成真的故事,誰誰誰成功了、終於苦盡甘來、熬了多久熬出頭……”
……
“嗝……”
謝秋歧發出低沉的笑聲,將他的少年攬入懷裡。
“早點睡吧。我陪你。”
鄭克實在累得不行了,裹上被子就地躺了下去。
清晨菲傭進來叫起床,只見一對戀人相擁擠在燒盡的壁爐邊睡得正沉。
年輕而善感的她看得鼻頭髮酸。
相依為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說:
休息完了,接下來要大決戰了。
63 第59章 搞錯人了
鄭克醒來,外頭是混沌的,窗簾浸在一片冷清、慘淡、屍水似的天光裡。他覺得有點冷,起身去點壁爐。
謝秋歧在他身邊翻了個身,眼皮子彷彿掙動一下,又睡過去。鄭克給他掖了掖被子,坐下來烤了一會兒火。他的腦袋這時候特別清醒,晝夜交替的冷氣彷彿寒山鐘響,一下一下壓迫著他心頭過來。他望著火光,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五分鐘後他的手機震了一下,提示收到一條簡訊。
他開啟來,是司警科長髮來的——
鄭先生,經過屍體檢查和指紋比對,我們確認死者不是鄭士華本人。請您儘快到警局一趟,我會等著您。收到請回復。
鄭克眼皮子狂跳,打字的手卻很穩——
收悉,二十分鐘後到。
他站起來,腦子裡在想要不要叫謝秋歧。
謝秋歧已經醒了:“怎麼了?”
鄭克做了個深呼吸:“搞錯人了,鄭士華沒死。”
到警局的時候天剛剛亮,通宵的司警科長表情沉重,就差把糟心兩個字寫在腦門上。鄭克和他握手,安撫了兩句,讓安德魯去給科室警員買早餐,他請客。
“是這樣的,指紋比對是回到警局才做的,本來昨天下午第一次指紋比對的結果就不對了,但我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做了三次,這才下定結論。”科長把報告拿給他們。
鄭克感受很複雜:“那死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真名叫鍾家傑,是個非法勞工,原本在友誼橋那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工頭說他大概是兩年前的一天下午不見的,那天他沒有準時上工,說也沒說一聲,就此消失了。工頭知道他是非法勞工,以為他被移民局的人發現遣送了,也就沒當一回事。我們懷疑,他是到了鄭士華的手底下,成為被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