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島沒有想到她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對書籍的愛好之廣泛,簡直讓人膛目結舌。
歷史、數學、經濟、繪畫,購物車裡她挑的如小山一般的書大致可以歸為這四類,全部都是原文書,密密麻麻的英文如小蝌蚪般在他眼前晃悠。
“我自己付錢。”她看到他要掏錢包,趕忙攔住。
“沒事,就當我送你的。”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付。”
書錢她還是付得起的,現在的吃穿用度一毛錢不花,只有這些書自己付錢才能標上蘇桐的籤。
“買這麼多書,你能看得完麼?”
“當然可以啊,你不知道我有很多時間,早上起來後到中午吃飯的這段時間我沒有事做,可以看書。午休後到晚飯之間,我還可以看書。晚上我一般要到十點多才睡,所以洗完澡後還可以看書。這樣算來,這些書還遠遠不夠我看。”
她板著手指將自己一過一句話。”
……
她不是不說話,是沒有人和她說話。如果今天不是因為她等了唐鶴雍太久,她絕對不會打電話來問他唐先生幾點回家。
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她在那頭是經過多少的思想鬥爭才說服自己撥通他的電話。
“是又怎樣?”唐鶴雍坐回去,仰頭看著大島。
“當初她願意嫁到唐家,就要接受這樣的結果。”
大島沒有說話,開始整理會議檔案。
“鶴雍,你又怎麼知道她是心甘情願嫁到唐家的。”他摔門出去,留下若有所思的他。
剝了幾顆感冒藥吞下,趕緊喝水,可還是一如既往的卡在了喉嚨裡不肯下去,她咳得淚如雨下。
“少夫人,電話。”陳媽喊她。
“大島先生,”蘇桐拿起電話,咳了幾聲喊道,聲音裡帶著些歡快。
電話彼端沉默,在沉默。
“為什麼是大島?”
低沉的嗓音隔著電話線也能讓人感到迫人的強勢,蘇桐拿電話的手顫抖了一下。
“對、對不起。”
她忍下咳意,向他道歉,所有人都想了個遍,也想不到他會打電話回來。
唐鶴雍危險地眯著眼,隔著空氣看向特助辦公室的方向,本來想出口的關心卻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期待的是大島給她電話麼?那他這個丈夫還需要履行什麼責任?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氣憤,只因為她那句‘大島先生’。
“今天晚上家裡會辦一場酒會,你來負責。”他冷漠的吩咐著一件在他看來輕如鴻毛的事情,然後惡毒的問道,“唐太太,你現在知道了,自己不是沒事可做了吧?”
此時的蘇桐腦子裡全都被酒會填滿,酒會?酒會!
如果說要來幫他搞定公司的資產評估亦或是成本核算又或者是稅務處理,她一定會做到盡善盡美,可是酒會……
“好的。”她對他要絕對的服從,不能說不。
唐鶴雍氣極,他原意也就是讓她告訴自己,她不會。服個軟,就這麼難麼?那他倒要瞧瞧她到底有多硬氣。
“叫陳媽聽電話。”
蘇桐乖乖將電話交給陳媽,然後坐在沙發上端著書,腦袋裡卻如亂一團麻般讓她頭痛欲裂。
“少爺。”
“少夫人在做什麼?”
陳媽明顯一愣,看了眼沙發上的人。
“坐在沙發上看書。”
又是看書,看來剛剛的打擊對她不算什麼。
“她這幾天都做什麼了?”
陳媽背過身屁股對著沙發,“七八點起床,然後吃早餐,接著看書,用完午餐後會休息一會,然後去花園看書,回來晚餐,然後進房間。”
說來說去還是大島所謂的,吃飯、睡覺、看書。感覺還是挺怡然自得的,沒有大島形容得那麼慘麼。
“恩,知道了。”唐鶴雍懶洋洋的單手枕著頭。
“少爺,”陳媽猶豫了很久,才喊了一聲。“這幾天,我早上起來打掃都看到少夫人睡在沙發上。”
應該是在等他,他轉著手中的鋼筆,看著落地窗。
“知道了,對了,今晚家裡舉辦酒會,你幫少夫人一起打理。”
“有多少人?什麼型別?”
“大概四五十人,幾個客戶的非正式見面。”
當陳媽放下電話,轉身看向她家少夫人時,發現對方竟有打瞌睡的跡象。
“少夫人,我們該準備晚上的酒會了。”
現在已經接近十點了,晚上七點的酒會要想辦的完美,自然時間緊湊了些,但是陳媽是誰?那可是唐家的老一輩傭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極力剋制住頭暈的感覺,卻在站起來的瞬間又倒回沙發上。
“少夫人?”陳媽拉住她,發現她的手有些涼。
“我沒事,只是低血壓。”
“少夫人,你這身子太瘦了,的要好好的調養,不然以後生孩子困難。”身骨小的女子難生養,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生孩子!
蘇桐如被當頭b" />喝,難不成她還要給唐家生孩子?
但是很顯然,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陳媽帶著她去了西樓,唐家大宅分東西兩面,東面是唐家居住的地方,西面則是有多個不同型別的宴會廳組成。而他們現在的工作是要挑一個是和今晚酒會的宴會廳,然後開始叫傭人們佈置。
“陳媽,我、我什麼都不會。”她老實的交代,總比出醜的好。況且酒會辦不好,連帶著連累唐家。
“沒事,少夫人,你只要看著就行了,有想法就告訴我。”
蘇桐感激地看著陳媽,漂亮的黑曜石眼睛裡少了平日了疏離,多了份真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