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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桃和安可陪著雲凌霄一起前往風雅會。
今年的風雅會安排得巧,在桃花庵上。
桃花庵原是座山,不知道哪一代的人,建了一個庵堂,出家為尼的女子,在裡面供奉佛祖,後人又將一些未出閣或離異的女子牌位寄放在庵裡供奉。
據說,幾百年前,有個男子心慕而不得的女子去世了,女子不願葬夫家,又不願回孃家,男子便將她葬在桃花庵的山頂,又滿山地種了桃花陪伴她的芳魂。
女子的婚姻彷彿是不大如意的一段淒涼故事,但世人更願意記住這個葬她的男子的一片痴心。
任憑誰,不論是青春年少的閨閣女子,還是相夫教子的後宅婦人,誰都想要這樣一片痴情。
幾百年下來,慢慢的,桃花庵成了後宅婦人們祈求情路順利、家宅安寧的聖地。
每年春季,桃花盛開,滿山粉紅灼灼,吸引了不少人踏春,也成就了不少的故事。
美好的邂逅。
不論是否成就了姻緣,總歸是人門心裡深深的記憶。
桃花庵,成了許多人共同的記憶。
當然,不一定每個人的記憶力都是美好的場景。
比如李氏。
李氏嫁給雲明熠,如此讓樓氏壓了一頭,她自己深究了下,便是當年桃花庵踏春,淩氏忽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生生壓了她一頭。
向來高傲的城主家的小姐,頭一次在美貌上被人壓了一頭。
壓了她一頭的,還是個產女數月的婦人。
那一份不甘心,讓她下了狠心去糾纏雲明熠,風魔了一般,連墨無言那樣的男子的求親都拒絕了。
一想道這裡,李氏的心就在滴血。
墨無言,那樣偉岸的男子。
當年,他的一片痴情,她拒了。
現在,她的一片痴情,誤睡了。
一想到她誤睡了個下人,連雲明熠都不如的雲丙,李氏的心中就泛起一陣陣的噁心。
站在李氏旁邊的孫姨娘趕緊地扶了下李氏,關切地問道:“夫人,可還好?”
李氏冷漠了推開孫姨娘的手。
雲閏敏近來好志氣,果斷地處置了紅葉和張好德,斷了她的臂膀王嬤嬤,幾乎掌握了頤園後宅的主事權。
一個庶女,踩著她的潤霖落斑,把自己往矜貴的大家小姐裡抬。
今日出門,雲閏敏是做足了頤園滴小姐的派頭,來爭李府未來兒媳的位置的。
李氏又怎麼會對孫姨娘有好氣呢!
孫姨娘面上悻悻的,心裡看著李氏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裡得意地很。
雖說李嘯中意自己的血親的外甥女,可樓氏和李家少爺當真能接受一個醜女當家麼?一個運轉,若有爭執不下,她的女兒雲閏敏便是最好的折中人選。
花落誰家,且不一定呢!
再說了,便是讓雲潤霖當了少夫人,醜陋無顏色,哪能挽得住男人的心?挽不住男人的心,何來的子嗣?沒有子嗣,當家的位置,遲早都是要讓出來的。
她的閏敏聰慧,連頤園的主事權都能為她爭來,何愁拉不下一個醜女?
孫姨娘越想越得意,只是面上不敢顯露出來,但嘴角的笑意還是流瀉了一兩分。
恰巧,李府的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上,一個桃紅色衣裙的少女,扶著樓氏緩緩地下了馬車。
少女,眉眼彎彎,眸光流轉,配上一襲粉色的衣裙,讓人想起三月裡滿樹的桃花。
樓氏和孫姨娘同時不痛快地抿了抿唇。
少女則溫婉有理地向著她們二人行了禮,“月眉見過雲夫人、孫姨娘。”
樓月眉,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只請安,旁的話,也不多說。
這樣的場合,多說無益。
樓氏十分滿意地抓了樓月眉過來,慈愛地為她扶好鬢邊的桃花步搖。
“樓家小姐的長得好聲俊俏,讓人想起三月裡的桃花.......”
孫姨娘的強壓著心裡的酸氣,扯起笑容讚了樓月眉兩句。
畢竟是女兒未來的婆婆,胳膊就不過大腿,再不快,也不能將關係弄僵了去。
這點,孫姨娘比李氏明白,也低得下去姿態。
只是,話音剛落。
只見旁邊的一輛馬車上,款款下來了一個少女。
少女穿的是一襲素色的素水輕紗,水青的,嬌俏的臉,狐眼彎彎,媚而不妖,氣質如仙,自帶芳華貴氣,彷彿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明明是水青色的紗裙,卻將白裡透粉的臉蛋沉得越加的嬌俏。
那嬌俏的小臉蛋,讓人不自覺地想起三月裡的桃花。
同樣嬌俏如桃花灼灼,卻又是不一樣的。
樓月眉,是一身粉衣襯得人嬌俏。
蘭媚兒,是嬌俏的顏容之氣脫塵而出。
這樣的兩人立在一處地,孫姨娘這樣的一句贊,頓時成了一句打臉樓月眉的話。
樓月媚輕輕地抿了抿唇,眼底的笑意散得一乾二淨。
樓氏讓眼前的少女看呆了眼。
只是一眼,樓氏便覺得此女是時間難得的佳人,芳華勝桃花,氣質內斂而矜貴,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著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貴氣。
一下馬車,不似旁的少女,或看景色或看俊俏的人。
少女的眼神,一下子被山門口的一塊巨石上的三個字“桃花庵”給吸引住了。
眼神灼灼,流露著品鑑的意味。
旁人不大清楚,李氏是知道的。
這塊巨石上“桃花庵”三字,是銀柳墨山人兩年前留下的。
銀柳墨山人的作品,不論以何種方式呈現,一般首現都是在珍品閣的拍賣會上。
兩年前,桃花庵山頂上添了一座衣冠冢,林生錢以作功德的名義,添了這塊石頭。
傳聞,山頂的衣冠冢是銀柳墨山人愛妻的。
又是一段佳偶纏綿的故事。
因著銀柳墨山人名氣太大,怕擾了其愛妻的清淨,故而是不外漏的訊息。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三個字是青雲城讀書人裡公開的秘密,也是眼光才華的鑑石。
只是一眼,樓氏就判定,女此,腹中有墨。
如此有貌、有才、矜貴、低調的女子,簡直符合了樓氏心中對兒媳婦所有的標準。。
唯有這樣的女子,才是她一手培養的兒子的最佳良配。<!--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