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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流雲裡是建在一棵古樹下的院落,遮天蔽日,又在林中深處,微風習習,未曾間斷,好睡得很。
雲凌霄睡到下午傍晚時分,才懶懶得起身,沐浴後,閒散地半躺在太師椅子上吹風。
如瀑的三千絲,讓自然風吹到半乾的時候。
門,響起了指叩聲。
“進!”雲凌霄淡淡地說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小小的縫,一道小心翼翼的目光往裡面微微掃了一下,又將門合了起來。
“五嫂,我五哥呢?我找他說幾句話。”門外的花傾落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不小的,帶著幾分打擾人休憩的不好意思。
“這兩天,你見不著他了,有什麼話,遲兩天再說。”雲凌霄閒散地說道。
花傾落一聽,秀氣的眉毛卷了起來。
這兩天,見不著了?
他可是受了重傷的,不好好藥療,有個好歹,他整個花府都不夠陪葬的。
花傾落顧不上好不好意思地,急匆匆地一把推開了門,直接跨了兩步進去,焦急地問道:“他去哪兒了?”
“修身養性去了!”雲凌霄緩緩起身,撩了下及腰的長髮,也不盤發,徑直越過花傾落,往外走去。
修生養性?
他家五哥最近脾氣是爆了些,是該修身養性,只是去哪裡修身養性,也得好好跟他打聲招呼,別悶不吭聲的,嚇死他個大活人。
從御龍陣回來,他可是說他要靜修調養,靜悄悄地調養了七天,等到身邊人察覺不對的時候,闖宮而入,才發覺他從東荒回來,奄奄一息......
嚇死了多少大活人。
花傾落打了個冷顫,趕緊追著雲凌霄而去。
追到雲夢樓旁,遠遠的,瞧見了昌海提著一籃子的荔枝轉給了秋月。
秋月看著怔怔地接過昌海送過來的籃子,掀開竹編蓋子瞧了一眼,竟然是南海國應季的荔枝,荔枝上綠葉油油的,泛著新鮮的氣味。
“這是林府給大小姐送來的?”秋月習慣性地想道出手大方的林生錢。
昌海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些猶豫,“頤園的二小姐讓人送來的。”
秋月頓時覺得籃子有些燙手,不大想往雲夢樓裡送。
昌海察覺出秋月的為難,心裡猛地跳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我原不想受的,可雲三大哥說,大小姐愛吃荔枝,讓我收下。”
“一顆荔枝三把火,凌霄兒本來就是暴脾氣,易上火,不宜食用。”之南不知道什麼時候閃了出來,接過秋月手上的籃子。
晃悠悠的,一個不小心,失手,鬆了手。
眼見一籃子的荔枝要跌落到地上,忽然一隻素手一揚,穩穩地撈住了籃子,塞到秋月的手上。
雲凌霄從秋月手上的籃子裡撿了一顆撥開荔枝殼,將晶瑩圓潤的果肉送入粉唇裡,才對秋月說道:“去地窖取些冰來,冰鎮下,做飯後水果。”
之南半眯著眼睛瞧了瞧雲凌霄,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說。
昌海見狀,趕緊地往冰窖去取冰。
雲凌霄才入雲夢樓三樓就瞥見花傾落秀氣的腦袋懸在窗外,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吃了兩顆碧魂珠了。”
瞬間,花傾落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兩顆碧魂珠。
當年東陵國傾盡舉國之力,才養出一顆碧魂珠。
寧澈這就吃了兩顆碧魂珠了?
那他還擔心個鬼啊!
“噢~”花傾落淡淡地應了一句,這才落到樹上,腳一滑,差點摔了下去。
嘶~
他家五嫂,太豪了!
上次給了之南一顆絕世金丹。
這次,一出手,就是兩顆碧魂珠。
大佬,大腿,求抱抱!
花傾落激動得差點難以自持,好不容易穩下來的時候,就聽到從雲夢樓傳來一個風輕雲淡的聲音。
雲凌霄趴在雲夢樓的窗戶上,閒散地吹著風,懶懶地說道:“花傾落,你去花廳會一會李長空吧。”
“李長空?他來了?他來幹什麼?聽說他從岐山帶了個有顏色的姑娘回來,他娘喜歡得很呢!他不在李府陪那姑娘,來東來園幹什麼?”花傾落仰頭眯著眼睛問道,眼底閃過一絲的精明。
花傾落的話,說得像是疑問,更像是陳述,陳述之中,又有委婉的溫馨提醒的意思。
雲凌霄輕輕地掃了花傾落一眼,廣袖裡飛躥出一條白綾捲了一本古籍,閒散地躺在太師椅子上看書。
花傾落這才笑笑地往花廳而去。
花傾落的人未到花廳,就聽到李長空倏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的聲音,心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
人剛路面,就看到李長空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從興奮雀躍的表情換成了失望、落寞的樣子,卻還在努力地維持著僵硬的微笑,禮貌性的微笑。
“凌霄妹妹呢?她身子可還好麼?”李長空隔了很久,才忍不住地問道。
安桃端著兩盞茶款款入花廳,向著兩位公子欠了欠身,給李長空換了一盞新茶,又給花傾落上了一盞茶,又款款地退下了。
花傾落眼尖地瞧見,安桃為李長空換下的舊茶是滿滿的一盞未動,卻已經涼透了。
李長空,至少等了一盞茶的工夫。
花傾落聽著李長空的話,腦子轉了一圈。
她身子可還好麼?
這話問得.......
花傾落神色微暗地說道:“她早飯和午飯都沒用,躺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她用不用晚飯.......”
李長空聽了花傾落的話,頓時心裡糾了一下,心疼地說道:“我看凌霄妹妹用食仔細,如今抱養在榻,只怕是越發沒胃口,你看,什麼東西她還喜歡的,我讓人給她送來........”
李長空說得急切,半點不掩飾。
抱恙在榻?
花傾落腦子裡閃過雲凌霄懶懶地趴在視窗吹風,又悠閒的半躺在太師椅上看書的姿態。
花傾落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安桃。
安桃的眼角微微地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花傾落微微吸一口氣,回過俊氣的腦袋,說道:“她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夏日暑氣重了些,歇息調養上兩日,也就好了。”
“那就有勞花兄費心了!”李長空抬手抱拳敬謝。
李長空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雲凌霄是他的誰呢!
瞬間,花傾落明白了他家五哥哪來的火爆戾氣了。。
有個哥們,明目張膽的,想挖他牆角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