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未轉道,反而徑自躍入院中,當著兩人的面,旁若無人的橫穿而過,自另一側院角躍入了後面的紫薇林。
長生在後宮浸淫多年,也不是個傻的,當即大驚失色。
“這,這隻怕不好!”
玄睦遠眺著遠處的映天火,方才還燒得那般兇猛,卻不想,此時竟已隱隱控制了火勢,不得不說,這救火救得也忒及時了些,想當日蒼國驛站大火,發現的也不可謂不及時,卻還是燒掉了大半廂房,且救了許久才滅了火。
玄睦冷冷一笑,桃花異瞳映著火光,猩紅欲滴,妖冶異常。
“皇后……好大的手筆,我究竟哪裡得罪了她,竟讓她如此不遺餘力地要除掉我?”
話音未落,便聽院後依稀傳來一聲熟悉的驚叫。
桃花異瞳略一遊移,轉頭望了一眼漆黑的紫薇林,卻並無前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餘小晚卻不淡定了。
司徒晴蘭可是被她誆去南泉的,這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她急得也顧不得寫字,咬著玄睦的袍袖就往後扯。
玄睦拎起她再度盤迴肩頭,一貫輕佻的斜笑不見半點,眸中幽潭千尺。
“我若是那人,定會殺了她,免得節外生枝。”
所以你還不快點去救她!
“你想讓我救她?”
餘小晚急得蛇鱗都立了起來,快速地點了數下蛇首。
快點吧!救人如救火,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急,玄睦卻半點不急。
“她若死了豈不更好?省得還要疑心她究竟會不會害我。”
餘小晚簡直快崩潰了!
副本已經開啟,男女主不死光環等於摘了,一個不小心真的有可能會掛掉的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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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鬼眼醜皇的心尖寵(13)
生死攸關, 顧不得寫字,餘小晚拼命搖著蛇腦袋,迴應玄睦的話。
“你是說……她不會害我?”
搖頭改點頭,點頭點頭, 拼命點頭。
“真不會?”
點頭點頭,蛇眼都點暈了。
“即便不會,只怕……”玄睦沉吟了數息,“罷了, 聽你一次。”
話音未落,他已腳下輕點,三兩下便躍入了紫薇林。
剛一落地,迎面便跑來一道白花花的身影, 不等看清, 那人已一頭扎進了玄睦懷裡!
“救, 救命,救命啊!”
身後, 一道黑影緊追過來, 劍花抖起, 長劍映著月輝寒光涔涔,直衝司徒晴蘭刺來!
玄睦抱緊懷中人, 一個旋身,輕巧躲開, 再回首, 桃目乍寒, 不見動作,只見幾星銀芒眨眼而過,速度之快,若非餘小晚是靈體視覺,決計察覺不到!
那人反應極為機敏,幾個側身陡轉,躲過了大半,卻依然中了數針,當即踉蹌了一下,小小銀針入體,竟彷彿被砍了一刀般,剎那間便出了滿頭冷汗!
那人扶著肩頭大口喘著氣,黑色面巾隨之劇動,不過數息,他突然雙手抱劍,垂首行了個禮。
“主上!”
簡單的兩個字,鏗鏘有力,司徒晴蘭立時僵住,猛地轉頭望去!
黑衣人收了行禮,意味深長了瞄了她一眼,腳下輕點,眨眼便消失在樹影斑駁間。
司徒晴蘭怔怔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反應過來,倏然推開了玄睦!
“你,你和他是一夥兒的!”
玄睦斂目望了她一眼,她只披著件單薄的裡衣,半溼的,勉強遮著身子。
司徒晴蘭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面紅似火,趕緊拽緊了衣襟,赤足向後退了數步。
玄睦也不答話,探手解開袍帶,脫了緋袍披在了她肩頭。
司徒晴蘭的臉越發陀紅,拽著那袍子就往地上摔。
“男女授受不親,我披了你的袍子,豈不毀了清白?!”
玄睦瞟了一眼被嫌棄的緋袍,俯身撿起,拍了拍落葉塵灰,再度給她披上。
“你披上,頂多在我一人面前失了清白,你不披,便是在眾人面前失了清白,隨你。”
話音未落,便聽林外人聲吵雜,一群御林軍拎著長劍很快便衝了進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刺,刺客!”
本是追著刺客而來,一見眼前這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模樣,領頭的殿前行走李行走嘴都不利索了。
這哪兒像什麼刺客,分明就是私會偷|情!
妖冶的桃花眸微轉,探手便將司徒晴蘭摟進了懷裡,司徒晴蘭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可轉眼一看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羞得無地自容,乾脆埋頭在玄睦懷中,躲一時算一時。
“那兒。”玄睦氣定神閒地抬手指了一下遠處,“方才有一黑影朝那兒去了。”
李行走回頭張望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抱拳衝玄睦行了個禮。
“抱歉九殿下,非常時期,屬下得罪了!”說罷,長臂一揮,喝道:“來人!將他們二人先押入地牢!”
李行走還真是狗膽包天,無憑無據的,竟然斗膽敢抓拿皇子!
玄睦冷笑一聲,還未答話,司徒晴蘭已驚恐地自他懷中探出了頭。
“別!別抓我!我們是清白的!我們……”
玄國雖不比蒼國對女子那般苛刻,可到底還是男尊女卑,女子私會偷|情依然是大罪,即便不會浸豬籠坐木馬,也是受萬人唾棄的。
玄睦按住她微涼的側臉,貼在自己胸前,安撫地揉了揉她的發,那沉穩的心跳,不急不緩的指肚按壓,彷彿帶著神奇的力量,司徒晴蘭漸漸放鬆下來,心底深處沒來由的一片安詳。
“我與司徒小姐兩情相悅,即便父皇問起,也是不怕的,”
懷中之人明顯僵了一下,卻並未開聲否認。
李行走也不多言,示意左右將他們二人帶了下去,這才再度領兵去追那黑衣人。
避暑山莊的地牢,年久無人關押,潮溼陰冷,牆上的火把無風自動,影影綽綽,陰森駭人。
司徒晴蘭穿著玄睦的緋袍縮在牢房角落,六神無主,一點風吹草動都嚇得她渾身發抖。
噹啷!
牢門突然開啟,獄卒進來,客氣地衝她行了個禮。
“司徒小姐,請吧。”
司徒晴蘭赤腳跟在那獄卒身後,幸而玄睦的緋袍寬長,遮住了腳,不然,女子私密足踝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真是無臉見人,該懸樑自盡了。
雖只過了一夜,卻彷彿數月之久,大火早已滅了,僅燒燬了玄帝所居寢殿,三死六傷,玄帝無礙,倒是皇后為護玄帝,被翻倒的瓶架砸中,肩頭受了些傷。
司徒晴蘭一路被帶到了東殿,原本皇后的寢殿,玄帝高坐主位,面沉似水,不時拳抵唇邊咳嗽一聲。
殿兩側,人頭攢動,同行的幾位朝臣,各位皇子等等諸人,全都旁聽在側,連皇后都帶傷坐聽。
司徒晴蘭最先注意到的並非威儀肅穆的玄帝,更不是為她憂心不已的老太傅,而是跪立在殿中央的玄睦。
玄睦,一身縞白裡衣,修竹帶露,明明是有失體統的裝束,卻偏偏白衣勝雪,墨髮如瀑,為那平日的妖冶,平添幾分素淨。
“你可是司徒長陵之女,司徒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