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
黎家和舞真元氏關係疏遠,她看不慣那小少爺的作風,拉攏這位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
流月抱了一大堆洗好的衣服走了過來,正好看見蕭世離坐在石板邊冷著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唔…她仰起頭嗅了嗅空氣,總覺得有點酸。
作者:我更新辣!!!
第9章 除夕之夜
“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比不過一個妙齡女子!”
元氏族長坐在專人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區裡,臉色氣得青紫,對著低頭驀然紅了眼眶的元寧伸出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在空中點著,急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爹!”
元寧張了張口,幾乎要泫然欲泣,語氣卻是恨恨地要咬出血來,“黎家那個小狼女蠻不講理,開賽時將孩兒的弓一把丟進了場外的池子裡,要不然我…”
“列祖列宗啊!”
族長哀嘆一聲起身舉起了雙臂,聲音慘然,自嘲地看著天笑了起來,“瞧瞧元家如今落得這個田地。曾經西北草場上名震一方的元氏族民,如今入了關,生的孩兒居然連一把…一把短弓都拿不穩了!”
“好了元郎,寧兒他也不是有意的。”元寧母親見丈夫被他氣得不輕,連忙趕來哄道。
“唉,罷了罷了,是平日裡我待他太過放縱,怨不得別人。”他跌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大過年的,都散了吧。”
只是便宜了元逐那小子。
元母幽幽地看著不遠處衝在最前俯身拿箭,與黎九僅隔了半身的瘦高少年,神情複雜地轉過了身,走遠了。
——
“請客請客請客!!!”
夜幕降臨,舞真城天色擦了黑,黎九一行人從場上下來之後換了裝束,打算去酒樓裡玩。
除夕夜的酒樓生意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城中貴族在席中觥籌交錯,金盞相碰之中,清澈的酒液灑在了鋪著綾羅銀絲的桌面上。
漂亮的胡姬小舞娘穿了豔紅的紗裙,在火爐旁光著腳跳胡旋舞,潔白如新蔥的玉臂上,裸露的金釧閃閃發亮。
一舞罷畢,只見那小舞娘在爐邊踮腳一轉,腰肢柔軟得恍若無骨。她右手將那臂上金釧向空中拋起,在圍觀貴族們的叫好與爭奪聲中彎了一禮,不待金釧落地,便盈身離去了。
流月推了蕭世離跟在後面,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地擠來擠去,終於找到了一個隔間坐下。
酒過三巡,流水般的席宴紛紛上了。黎錦脫了披風,咬了一口據說是從東海貢來的蝦糜,目光百無聊賴地在那些舞真城的權貴們身上轉來轉去。
她忽然高舉著一杯澄澈的青稞釀,一隻腳踏在城南醉饌樓的檀木銅椅上,衝著那邊桌上的人大聲笑著喊道。
“元逐,我賽場上賞你的那百兩黃金…你可要收好了!”
元逐原本正低著頭,同那些跟隨而來計程車兵們坐在外席旁,兀自吃著剩下的羊湯冷食。見有人脆生生地叫了自己,便冷冷地抬頭去看。
軍中輩分等級森嚴,他職務雖是高了旁人好幾等,但終究是個新人,出身又和那些貧民窟里長大的人們不同。如今自然是和一群新入營的勤雜兵們擠在一起,去爭那一鍋湯。
黎九看著二姐臉頰兩側因為微醺的緣故,泛了淺淺的酡紅,仰了臉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一身玄砂色勁裝眉眼如飛。
“哼,別以為你奪了第一就可以洋洋得意了…等本小姐我,我來年入了場,我們提弓再戰!”
她喝得有些醉了,下了椅子跌跌撞撞地向後退著,舉著那青稞釀一路撞倒了不少端茶遞水的侍生。
琉璃的杯盞在她身後噼裡啪啦地碎了一地,同在一桌的黎九見了,想要伸手去扶。卻不料被人搶了先,不由得愣住了。
“殿下小心。”元逐見她這樣,忽的起身,一把伸手將黎錦拉到了一邊,正好避過了身後侍生向前濺起的盤子碎片。
“您醉了。”他看著少女輝煌燭火之下被映得清麗無雙的臉龐,低聲說道。
黎錦身子沒使上力,直接就這麼撞在了對方的肩上,暈暈乎乎地抬頭猛盯他那身破舊的軍裝。
她雖是女子,但從小就在胤然城的王府軍營中長大,天天跟那群隨父王征戰多年的老兵們混在一起,早早地就會了騎射刀槍。
如今見了這軍裝,倒是恍惚間以為,又回到了胤然的軍營裡面,跟那些相熟的軍人們鬧在了一起,便喃喃開口。
“元逐,北疆下雪了…你穿這麼薄是御不了寒的。
明日我去給你送件新的過來,你記得在軍營裡…記得等我。”
坐在元逐那邊計程車兵們起鬨了起來。他站在人群中,低頭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妙齡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我送你回府。”
——
蕭世離坐在桌前遠遠地看著這兩人,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你這副表情是怎麼回事?”黎九原本正喝著一杯葡萄汁,趁二姐醉了的當口瘋狂搶一盤做得極其鮮美的蒸餃,一扭頭就看見他坐在自己身邊,垂了頭笑得像個狐狸似的,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主人這個萬年遇不上桃花的二姐,今晚似乎是有了個好兆頭。”他沉吟片刻緩緩答道。
“哦?”黎九詫然,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清澈的眸子眯起,一臉雞賊地笑著看他。
“可我怎麼聽流月說…有人下午聽說了我和元逐進決賽的事,臉都青了呢?”
說完還回過頭看了流月一眼,相互在心底暗暗擊了個掌。
確認過眼神,是互通心思的人。
“奴只是,擔心主人的成績。”他淺淺笑著,任由對方的手指捏緊自己的下巴挑了起來,開口道。
“你確定?”
她挑著對方的下巴玩心大起,於是故作生氣地手下微微用力,語氣卻是裝得十分委屈,豔美的眼角像是被誰惹了般發紅。
“好啊阿離,賽場上刀劍無眼…我初次登場參賽,你竟絲毫不擔心本殿下的安危?
啊啊,我可當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不如將你撕碎了,去城外餵狗算了。”
說完還委屈巴巴地鬆了手,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偷偷拿眼角瞧他。
“主人才是狠心。”
蕭世離見她這樣也不說破,看著酒樓的侍生將桌上空了的盤子紛紛撤下,又添了新菜上去,冷聲道。
“居然自作主張地去拉攏元家長子,可當真是不把府裡的安危放在眼中了。
就算元氏本家奢靡不堪,但如今我們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少不得互相見面。您是黎家的九殿下,自然不打緊。可回頭若是起了衝突,可是連累了底下的人。”
“喂喂…你真生氣了啊?”黎九覺出對方語氣不對,連忙起了身子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