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顧寧太好奇了,他為兩個人做了一份早餐,又找來一條薄毯子把傅笠雲的小腹圍起來,吃飯的時候擠著傅笠雲要喂他,吃完早飯,顧寧推了今天所有的原定安排,兩個人窩在沙發上,傅笠雲看檔案,他就查資料,一邊查一邊嘟嘟喃喃:“保暖…紅糖水…止疼藥…子宮內壁脫落…”
太讓人尷尬了。
傅笠雲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自己這種生理現象很多年了,他以往都是衛生棉條一塞了事,有時候疼起來也只能磕止痛藥強撐著繼續工作。他不願意承認那個地方,連帶著所有的疼痛麻煩都不願意承認,顧寧說到生理週期的時候,傅笠雲終於忍不住了。
“顧寧…我沒事的,你不要理會我好不好,別再說了。”
顧寧停下來,兩人對視,傅笠雲一肚子惱羞成怒忐忑的邪火撐著他不露怯:“你沒有見過女人來月經嗎?”
“笠雲,女士的生理期,我是很難見到她們的。”
傅笠雲大窘,他知道自己無禮了,心裡頓時痠軟起來,低著頭。
他太過分了。過分得自己都受不了了。
顧寧察覺到他的情緒,摸著他領口露出來的面板:“我不是冒犯你,笠雲,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就像打噴嚏流眼淚一樣,這只是你的生理週期,好嗎?”
傅笠雲渾身的僵硬開始軟下來,顧寧繼續摸,摸到最後傅笠雲終於放鬆下來:“對不起,顧寧…謝謝你。”
“不說謝謝,先說說中午你想吃什麼。”
午睡的時候,兩個人並排躺下,傅笠雲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顧寧。
那是一張圖片,X光片上有一個小小的圓形陰影,傅笠雲還沒說話,顧寧就猜到,這應該是傅笠雲的器官---“子宮”。
被子裡的傅笠雲聲音輕得像羽毛。
“顧寧,我想跟你說說我的身體。”
“正常的女人的子宮是拳頭大小,有旁邊兩個卵巢。我的只有荔枝大小,形狀也不是梨形的,
是圓形,只有一邊的攣縮的卵巢。他們都是縮起來的,沒有生育功能。”
顧寧的手摸在他的小腹上:“你是說,它是壞的是嗎?不能生育,”
傅笠雲回望顧寧,他們湊得很近,所以傅笠雲聲音裡難過,疲憊的震動清晰地傳到顧寧身上:“是的,我也不知道,顧寧,你看,我就是這麼不男不女,比男人多了一個肉縫。”
他越說聲音越小“可也不是全的,也是畸形的攣縮的。”
“顧寧…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多提它。”
“不要多想了,笠雲。”
顧寧的腦子快速地轉動著。不能生育,沒有功能,殘缺,不全,自責,自我厭惡,被自己發現生理秘密,將“秘密”都袒露給自己的時候,傅笠雲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反饋。
傅笠雲甚至對自己說對不起。
過了一會,顧寧說:“面對我你不需要總是這麼緊張,要做你情人之前,我就知道你是特別的。”
“你也只是特別的。”
“睡吧,下午給你弄點好吃的好不好。”
“嗯…”
傅笠雲把臉埋在顧寧胸口,聲音悶悶的帶了點鼻音,也許是今天真的哭累了,他很快陷入了睡眠。
顧寧卻沒睡著,他輕輕撫著傅笠雲的發頂,眼中沉靜,嚴肅,無風無晴。
原來,傅笠雲已經對自己坦白信任到這種程度了嗎?
顧寧這一個下午再不念叨,只是傅笠雲享受到被他捧在手上的結結實實的疼愛。傅笠雲應該已經被他寵懵了吧,不然為什麼這一次生理期身體這麼熨帖,沒有疼沒有酸沒有無邊無際的負能量。顧寧總在他伸手能碰到的旁邊,守著他等待他每一個召喚,把糖果糖水止疼藥和擁抱第一時間遞給他。
睡前,顧寧捧了熱毛巾,給傅笠雲擦臉擦手腳,做這些,他單膝跪在床邊,將傅笠雲的腳捧在身體上,仔仔細細地擦著,暖著。
毛巾的溫度正好,升騰的熱氣把傅笠雲的心都蒸軟了。
“溫度可以嗎,我試過了,睡前擦一下,容易睡著。”
顧寧還不放過他,只管溫柔縱火,惹他沉溺。
“顧寧…夠了夠了,我很好了,別,不用擦了…”
不要再對他好了,他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傅笠雲一邊躲,腳往後縮,卻被顧寧捏住了腳踝。
“別動,還沒擦完呢。”
顧寧將毛巾裹住傅笠雲的腳底,才抬頭回望傅笠雲,
認真地,真誠地,動情地.
顧寧嘆息了,無可奈何又甘之如飴地:“你不知道,看到你在我手上慢慢變好,是多讓我滿足的事情。”
傅笠雲從未如此舒服地度過生理期。
顧寧每天下班來接他,總是從頭到腳將他看一遍,檢查他是否妥妥貼貼。他這樣哄著寵著無微不至,傅笠雲怎麼會不舒服,不疼,不失眠,不焦慮那些紅褐色會不會染上褲子,連腰部的痠軟疲憊都沒有,平平安安,連臉上的微笑都多了。
這幾天傅笠雲身體明明都已經好了,顧寧仍然天天來接他。
只是週五這天,公司內部的調查結果終於出來,原來第一次申請紅河資本的方案,BUG早就被查出來,卻被技術部的總監壓下不上報,任由攻堅組第一版方案崩潰,後來又沒日沒夜地跑程式,最後三天時間熬出了第二版。
然而事後覆盤,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令人不得不多想。
現在,傅笠雲拿到的結果很詳細,運維後臺在專案中期已經發現了問題,只是在上報老劉的時候被壓下,一直沒有上報。
到他手上的還有一份資料,珍妮抄送了整個公司,是她在查證到更新日誌後,被老劉拉進會議室羞辱的錄音。
“知道你為什麼會查不出那個BUG做不好技術嗎?穿得這麼亂七八糟,怎麼有把心放到產品上?”
“搞技術不需要亂七八糟的女人。洋墨水也不適合永安。”
“高學歷也是廢的,連個本科生都比不上。”
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起初的震動過後,傅笠雲詭異地平靜著,甚至在想,在整個團隊焦頭爛額壓迫得喘不過氣的時候,老劉是什麼想的心情做下這些事的。
傅笠雲約談了那位老部下,直面了這位部下的怨懟,老劉激動地拍了桌子,指責傅笠雲過河拆橋,對珍妮這個額空降高管的傾斜是在打他們幾個老兄弟的臉。放任自流,指責傅笠雲跪舔資本,不顧公司發展的需要,忘記了初心。
被發現隱瞞BUG不上報,老劉不僅理直氣壯,還提出如果傅笠雲要挽留他,就必須辭退珍妮。
傅笠雲安安靜靜地聽著,他給了老劉一個握手。
“劉哥,以前我們一手建起來了一個家,現在永安也是我的家。你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