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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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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驚, 一向瞭解他。

少年哪怕受傷受疼,也從來克己強耐面不改色, 除非到達極限。

夏樹扶著他的手頓時都顫了,喉嚨開始發漲,“你,你怎麼了?阿珩, 你怎麼了?”

霍靳珩微微闔眼,一直強忍著的氣息終於弱下來,“胃痛……”

“胃,胃痛……胃痛!”

她慌張無措,四下看了看。看到不遠處的樹下有一處石凳,忙扶著他過去坐下,蹲在他身前說:“你別動,附近有藥店,我去給你買藥,你等我!”

她起身想走,手臂卻被一股力量滯扯住,接著踉蹌跌進了一個微醺的懷抱。

霍靳珩起身抱住她——

“我不吃藥。”他手臂緊環著她的肩,因為忍疼,低弱音調有細微的顫抖,“你別走。”

“不行呀!”夏樹急得快哭了,用力推他又推不開,急聲說:“你必須要吃藥,我去買藥,我會回來的,馬上就回來,阿珩,你等我好不好?”

“不。”

“為什麼!”她掌心裡沁出了汗珠,眼眶紅紅的,音調生氣了。

霍靳珩聲音微弱,“我只有受傷的時候,你才會看我。”

以前是,現在仍是。

與其這樣,他寧願自己永遠是帶著傷的,哪怕能留住她片刻的目光和心疼也好。

夏樹被他這句說得心一酸,鼻子忽然塞住了,推他的手也停下來。

她在他懷裡輕輕仰起頭。

女孩澈亮的眸子裡倒映著他沉默的模樣。霍靳珩靜靜對上她的目光,擁著她的手在她背後忍握成拳。

“不是的,阿珩。”她的眼底有些溼潤,在燈色下流光澄澈,“是因為我經常看你,所以我才總能知道你受傷了。”

霍靳珩的世界因為她這一句安靜下來,目光也寧靜了,只有痛覺擾著眉宇隱忍輕顫。

她吸吸鼻子,對他彎眼甜笑,語氣像哄小孩,“等我好不好?我去買藥,很快回來,乖。”

他沒再拒絕,輕閉上眼。任她將自己扶坐在石凳上跑遠了。

視線一直隨著她的背影走遠,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霍靳珩的表情才變了變,彎腰蜷住身子。

夏樹拎著一小袋藥跑回來時,就見他蜷著身,頭低埋在臂腕裡,緊握的拳幾乎泛出青色。

她心裡擔憂又難過,輕手觸碰他的肩,“阿珩。”

霍靳珩緩緩從臂彎中抬起頭。

他的臉色似乎更差了一些,額間的細汗也更多了些。

她匆忙將藥瓶一一開啟,邊數數量邊回憶,“這個兩粒,這個是,三粒……”

霍靳珩凝神注視著她的臉。

暗色燈光下,女孩身上帶著春夜的瑟意,眸中帶淚。

她應該是急忙跑過,頭髮亂了,氣息一喘一喘,細白的小臉上有細密的汗珠,臉頰爬上紅暈。

將藥都確認好了,她又從懷中取出一瓶礦泉水。那礦泉水竟一直被她放在衣服裡面抱著。她將水瓶貼在臉頰上試了試溫。

確認溫度適宜,她擰開瓶蓋將水和藥都遞到他面前,“阿珩,你快點吃藥!”

目光相接,霍靳珩沒動。

於是她又將手往前送了送,神情殷切。

霍靳珩沒有接過,就緩緩低下頭,就著她捧著藥粒的手將藥慢慢吃進去。

——溫燙的唇輕拂過她的掌心。

見他吃下了,夏樹微鬆口氣,又忙將礦泉水遞到他唇邊,一點一點輕拍他的背輕飲。

止痛藥起效很快。大抵十五分鐘,霍靳珩氣息漸漸平穩。

這一晚沒有月亮,道旁的路燈昏黃黯淡,又被樹影割碎。

一直陪著他呼吸漸穩,夏樹憂心問他:“怎麼樣,還疼嗎?”

男人雪白的唇還未恢復血色,他緩緩搖了頭。

夏樹無聲鬆懈下一口氣,按亮了手機。

已經快十二點半了,她四下看了看,輕聲說:“阿珩,你是怎麼過來的?你的司機呢?你喝酒了不能開車,你住在哪裡?不然我幫你……”

她邊說邊站起身,想要到路口去定位約車。

一隻手輕釦住她的腕。

她偏眸,就對上他深沉而無言的眼睛,像有無數話要說,像無數話說不出口。

風吹動樹影,碎落在兩人身上。

“夏樹。”隔了良久,霍靳珩低聲,“你是怪我當初說走就走嗎?”

夏樹的心底無聲漫開一絲澀。

“我錯了。”他聲音裡有帶痛的沙啞,還有低卑的懇求,“如果再來一回,我肯定不走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她輕吸口氣,努力揮散開了眼裡心裡鼻息間所有的酸意,在他面前輕輕蹲下身。

“我沒有生氣。”她對他微笑,杏眸裡水光清透晶瑩,還是那樣溫柔清甜的模樣,“你不要多想,阿珩。”

她曾多少次的慶幸,幸好他走了,幸好歷經這些的不是他。

他曾那樣艱難辛苦,他的後半生,又怎好繼續辛苦著。

若那場陰霾暴雨,真是因為他們家,他面對那樣的事實,該多難過?

若不是,最起碼他們兩人的夢想,還保全了一個。

她慶幸保全的那個是他。

“那你為什麼……”他眼底微微紅了,斟酌了再三,還是說出口,“因為那筆債嗎?”

夏樹微訝了一下,很快又平靜。

她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只要遇見他,他遲早都會知道的。

“我替你還——”霍靳珩握著她的手微微有了顫動,他的目光裡是小心翼翼的盼願,“夏樹,我替你還,你不用怕,什麼都不用怕。我們和好,好嗎?”

夏樹並不意外,輕嘆了口氣,對他輕笑,“阿珩,你不要鬧,這件事是我們家的事,和你無關的。你知道,我和我家裡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他握著她的手有灼燙的溫度,她用心感受了兩秒,然後輕輕將他的手分開。

她將他的手放在他膝上,“阿珩,放下吧。”

放下吧。

霍靳珩的神情思緒就因為這三個字完全僵凝,望著她的目光也有了不可思議的陳雜。

“我不放!”他嗓音執拗而低啞,眼底升起了種慍怒似的情緒。

不明白為什麼她能放得那麼輕鬆?說得那麼輕飄?

他等了七年,找了七年,盼了七年。最終等來的居然是她這一句“放下”。

徒然站起身,他扣住她的臂膀轉身。

夏樹被迫靠在身旁的銀杏樹上,這一次沒了他手掌的抵擋,她背脊痛了一下。

她微驚,不由自主喊了聲:“阿珩!”

霍靳珩的手臂將她困在樹幹與胸膛之間,急遽扯開自己的襯衫領釦,從中扯出一樣東西來。

“你的呢?”

他極少動怒,這次漆黑的瞳孔卻燃著怒火,壓抑著逼問:“你的呢?!”

那是一枚木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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