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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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琴師哥準備怎麼拿回去?”
肖自南之所以定在家中吃飯,除了自己親自下廚顯得比較有誠意,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去別的地方吃飯,古琴就不那麼好方便攜帶,也就不太容易製造出今天的這個驚喜。
禮物是順利送出去了,收到禮物的人也相當歡喜。
現在的問題是,驚喜是有了,就是這琴算是大件,要怎麼拿回去?
肖自南當時是專門找了專業的託運公司,把琴給送過來的。
“我這裡有託運公司的電話,要不要打電話給工作人員,讓他們遲點上門來取?”
餘風看了看這把“綠綺”的尺寸,搖了搖頭,“不必。這把琴的尺寸,應該剛好能夠放在後備箱只要開得穩一點,應該不會有問題。”
肖自南點頭。
古琴這方面,餘風才是行家。
既然餘風都說沒有問題,問題應該也就不大。
餘風到底身份特殊,他自己親自拿回去總歸是穩妥一些。
“老師估計沒有一兩個小時不會醒。我現在先幫師哥一起把琴給搬下去?”
“不許拒絕。”
男人眉眼無奈,“好。”
“那就有勞師弟了。”
輕巧的琴凳,被遞到肖自南的手裡。
餘風自己則橫抄起古琴。
肖自南:“……”
“師弟?”
餘風已經抱著古琴走出門口,肖自南也只好隨手收拾之前被放到一邊的桌旗跟蓋布,連同琴凳一起跟了上去。
餘風車子的後備箱剛剛好,能夠放得下這把古琴。
後備箱只能容得下古琴,琴凳就只能放到後駕駛去,如此也是為了避免將古琴給磕到。
肖自南拿著琴凳,在身體接近車子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雙手微顫,身體僵直等應激反應。
肖自南一鼓作氣,一隻手打開了車門,將琴凳放了進去,關上車門。
他這怕車的毛病,怕是不能好了。
不,不對。
也是有過例外的。
那日餘風送他回來,路上給他服過一片暈車藥,當時他暈車的應激症狀,的確因為暈車藥內有鎮定跟安眠的成分而有所緩解。
他以為暈車藥對他的應激症狀也是能夠起到緩解作用的,於是在幾天前他打車去時老先生家取古琴之前,特意提前半個小時服了兩片暈車藥,就是想讓自己能夠在車上睡過去,那樣精神跟身體就不會一直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在途中,暈車藥的確發揮了作用,他的身體的確處於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可是因為他的精神始終非常戒備,暈車藥不但沒能成功地讓他在路上睡過去,反而因為身體的極度睏倦,卻偏偏怎麼也睡不著,以致精力比任何一次都要耗損得厲害。
當時他被坐車的應激反應折磨得精疲力竭,無暇它想。
現在想來,當時那片暈車藥之所以起到效果,會不會是因為……那日餘風就坐在他身邊的緣故?
仔細想想,那天從民政局出來,他先是上的邵律師的車,後來坐的師哥的車去得行香館。
路上,他暈車的應激症狀的確緩解不少,只是當時他的精神處於高度集中跟緊張的狀態,令他忽略了這一點……
餘風安置好古琴,關上後備箱。
青年走了過來,“師哥。等會兒有空嗎?方不方便,陪我去趟醫院?”
聞言,餘風臉色微變,“你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之前的燙傷那隻手……”
“那點燙傷早就沒事了。你看,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是真的一點痕跡也尋不見了。”
肖自南將原先燙傷的那隻手指伸到餘風的面前,原先還有些紅的指腹,如今的確乾乾淨淨,再無燙傷痕跡。
手上的這點燙傷,他自己都轉眼就忘記了,沒想到,這人竟還記得……
意識到自己方才所說的話太過有歧義,惹這人擔心了,肖自南忙解釋道,“我也沒有哪裡不舒服。我是想師哥陪我去醫院探望一個人。不,也不能算是探望吧。就是,可能得麻煩師哥當一回司機。到時候師哥在車上等下我,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青年未說他要去醫院探望什麼人,餘風也就沒問。
他只是道,“好。”
肖自南笑了。
好像,重生到現在,他聽這人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字——
好。
嗯?
餘風眼含詢問。
“師哥,你知不知道……”
肖自南一頓,眸色認真地道,“師哥,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啊啊啊!
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什麼的,真的是,太肉麻了!
肖自南說完,就因為太羞恥,疾步繞到副駕駛,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餘風蹙了蹙眉心。
這是被髮好人卡了?
不,師弟並不知道他的情思。
所以,師弟剛才的意思應該是,字面上的意思?
耳尖漸漸地漫上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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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自南開啟車門的動作過急,坐上車的動作幅度又太大。
他現在這具身體對車子恐懼、排斥得厲害。
身體僵直,心跳再次毫無預兆地加快、呼吸急促。
車門開啟,一股淡淡的菊花冷香鑽入他的鼻尖。
在聽見車門開啟聲音的瞬間,肖自南就已經迅速地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插在風衣口袋裡的雙手抖得不像話。
奇異的是,在他聞見這股菊花冷香之後,他的呼吸跟心跳竟然逐漸地平穩了下來。
身體的反應,令肖自南幾乎能夠確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
果然,這人才是他最佳的“暈車藥”。
青年唇色發白,身體繃直。
肖自南自以為掩藏很好,可在他面前的人是餘風。
身為演員,最為擅長便是捕捉人物細微的表情變化。
肖自南掩飾得再好,或許能夠騙得過其他人,又怎麼能夠瞞得過餘風。
一盒暈車藥,以及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