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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細細密密的雨聲。——回去的路上,秀珠一直在偷覷晨音的臉色,欲言又止。索綽倫氏對晨音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裡,想安慰一下晨音,可又不敢說索綽倫氏的不是。秀珠的心事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晨音看得好笑。頓住腳步,指著前方的岔路溫聲道,“秀珠,我有些餓了,你去讓廚房煮一碗湯麵送來。”索綽倫氏院子的飯菜是小廚房單做的,寡淡無味,晨音與秀珠都沒吃幾口。秀珠撐傘的手微動,面露猶豫,“格格,你一個人回去行嗎?要不還是奴才先送你回竹青居,再去廚房。”“不必了,我走遊廊。你把傘拿著,早去早回。”晨音說罷,已經提著裙角跑進右側遊廊。佐領府是安塔穆多年前修建的,雖大體輪廓是北方建築,但其中卻穿插了不少南方建築的特點,比如說這七拐八彎,連線著各處院子的抄手遊廊。晨音在佐領府長大,早玩膩了這些遊廊,平時一般都走府中近道。今日難得上來,見遊廊各處轉角因迎聖駕的緣故,俱燃著大紅燈籠。伴著細雨,靜謐朦朧,竟隱隱有幾分像她從前看過的江南夜景。“長相思,長相憶,相憶相思君知否,情濃兩處愁。長相伴,長相守,相守相伴妾所求,恩深水長流。”晨音喃喃唸叨著,見前方有些昏暗,想了想還是踮腳站上廊椅,打算取一盞燈籠下來。誰知她才剛站上去,晚風便挾寒帶雨,迎面撲來。晨音下意識側身,直直對上一張藏在暗影裡的臉。“啊!”晨音嚇了一跳,身子側仰,不受控制的往廊椅外的花叢中倒去。那人見狀,忙上前兩步,一把提著晨音的肩膀,拎雞崽兒似的把人拉回來,放到地上。晨音歪頭打量他,立於燈籠燭火下的年輕男子,穿著身寶藍色的便服,劍眉星目,面容乾淨。五分貴氣,三分凌厲,兩分倨傲。像一把剛出鞘的獵刀,迫不及待想用獵物與鮮血來做印章。比起後來似乎要外放不少,失了沉穩,卻同等的意氣風發。原來,他年輕時是這樣——晨音陷在回憶與現實的交織的世界裡,根本不知自己的眼底帶了火種,只需一觸,便能燎原。還是一聲輕咳喚醒了她。皇帝手抵著下唇,面色略顯不自然,“咳……你剛才吟的那首詞叫什麼?自己做的?”九五之尊,成長於天下人眼中的皇帝不會承認,自己方才竟被這小姑娘的眼神給看得緊張了。聞言,晨音面上飛快閃過一絲複雜,“無意中聽來的。”“哦,聽著還不錯,你可能背誦整首?”皇帝發現,這小姑娘的面色愈發古怪了,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背不了也沒關係,你還小,怕是聽了也不懂其中的意思,能記得兩句也算不錯。只是可惜,這麼好的詞本該傳世的,誰知竟缺頭斷尾。”話語裡,遺憾之色盡顯。晨音閉了閉眼,才將將忍住那聲要脫口而出的“不要臉!”這首詞,分明是後來下江南時,他自己所寫。平心而論,若他不是皇帝,這首詞根本不足以與那些文壇先輩比肩。還夢想傳世呢,難怪後來寫了不少酸詩,原來打年輕時就審美曲折。晨音故意問他,“你為何覺得這首詞好?”皇帝沉吟片刻,認真回道,“短短一句詞裡,寫了相思相憶,相伴相守,概括一生光景。想必作詞的人,是個極有心的人。”有心!分明是狠心吧!晨音想及雍正年間發生的種種,手無意識摸上頸間,冷笑道,“什麼叫有心?北宋蘇東坡為悼懷亡妻,曾寫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這等傳世之作,字裡行間藏著數不清的情牽心意,贏了天下人的讚譽。可事實呢,他家中愛妾美婢環繞。送有孕妾室予同僚,白馬換美妾等,哪一樁哪一件不是在生生打自己的臉。”晨音愛讀書,卻對漢人所謂的正統文學,儒道思想嗤之以鼻。在她眼裡,那些不過是一張錦繡包裹的獸皮,內裡明明藏的是貪慾之心,卻偏要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騙別人不說,連自己也騙。以前,皇帝與孝昭皇后曾無數次糾正她,說她的想法偏執古怪要不得。她當時很不耐的回,“人生一世,連自己都做不好,為何還要上趕著去做旁人。”那之後,不管是皇帝還是孝昭皇后,再也沒動過勸說她的心思。可在臨死前,她卻自己想明白了。她們這樣的人自生下來,便揹著無數枷鎖——家族,親眷,榮寵,至死方休。順心遂意,不過是妄念。皇帝被個小丫頭搶白,本有些不悅,正準備爭辯兩句。但見小丫頭眼神恍恍惚惚的,話到嘴邊,變成了關心,“你不舒服?”晨音看他的臉,上面寫滿了“朕不屑與小孩子計較!”晨音啞然,怔了片刻,突然展顏,桃花眸中的悽然蘊化三千華光。瓊鼻櫻唇,活色生香,美豔不可方物。混著她臉上未散盡的稚氣,無端產生了一種攝人又詭異的美感。皇帝面色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好歹也是閱人無數,今天眼花了不成,竟在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身上看出‘美豔華貴’來。皇帝下意識溜了一眼晨音扁平的身子,摸摸鼻子,似隨口問道,“你是誰家的格格?”今日帝后設宴,盛京城中排得上名號的官員及家眷都來了。晨音沒錯過他眼底的驚豔與掩藏尷尬的小動作,心內‘嗤’了聲。秀珠的聲音隱隱傳來,估計是會竹青居沒見到她,放心不下找來了。晨音看了一眼他腳上的玄色繡金龍靴子。提著裙角繞過他,一溜煙兒的跑遠。“噯……你……”皇帝沒料到她會跑,下意識想叫住她。顧問行的聲音先從遠處插了進來,“皇上,皇上原來您在這,可讓奴才好找。這雨下得越發大,您看是不是該回去了?”轉角處的人影早已跑不見,皇帝橫了顧問行一眼,回了宴廳。到夜深時,賓主盡歡。皇帝多喝了幾杯酒,由顧問行半扶著回去。走到門口,皇帝卻突然停住腳步,望著簷下的大燈籠出神。“皇上,您怎麼不走了?”顧問行把傘罩在皇帝頭上,自己大半身子淋在雨中。皇帝把傘推了幾寸回去,快步進屋。夜雨急促擾人,皇帝立在書桌前,取了最大的一隻狼毫,潑墨揮就,幾個大字躍於紙上。皇帝滿意的丟開筆,朗聲道,“顧問行,把這拿去掛在院門口。”顧問行忙彎腰過去取,眼睛瞟了眼紙上的字——明心居。“等等。”皇帝喊停,顧問行知趣的退到一旁候著,片刻功夫,皇帝再次吩咐他。“把這兩張糊到門口的燈籠上去。”“喳。”顧問行捧著三張御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皇上賜匾不稀奇,但這大雨天的,天上黑壓壓的什麼也沒有,皇上哪來的的興致畫月亮糊燈籠。——第二日晨起,天上還下著雨。晨音去正院看鈕鈷祿氏,見三官保面色黑沉坐在榻上,鈕鈷祿氏不見蹤影。晨音請安後,詫異的問道,“一大早的,阿瑪這是怎麼了?額娘呢?”“你額娘身子不適,在屋裡躺著起不來身。晨音,今日便由你代替你額娘去向諸位娘娘請安。”晨音心頭一沉,“額娘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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