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魏修說完,馬車內的秦無生就喝止了他。
“魏修!”
作者有話說: 男主A爆了~老母親看的心花怒放~
明天更新定時在下午6點
客官們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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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噠
☆、雨梨花
秦無生將車簾撩起一角, 馬車裡一片黑暗,就連他的五官也只能看到一半。
“魏修, 不必難為陳軍門, 本座不急,等著吧!”
說完他就放下了簾子, 獨自坐在黑暗裡,忽然他的手沒注意, 觸碰到了一件曳撒。秦無生愣了一愣, 旋即回過神來又笑了。他素來潔癖極重又愛漂亮齊整,所以每逢乘車出宮時都會提前在馬車裡備一件曳撒, 以供他隨時替換。
他還以為…他還以為這曳撒是她備下的呢…不過, 若真是她那該多好。
血珠漸漸滴的慢了, 餘下的都已經乾涸在面板上。等了不知道有多久, 馬車外有恭迎聲響起,他隨即打簾出來。
夜色沉沉,身穿玄色曳撒的人從馬車上下來, 仍舊戴著描金烏紗冠,仍舊是頜下繫著墨繩。兩臂的行蟒與膛前的團蟒遙相呼應,銀色的絲線燁燁,一如今晚的月色。
秦無生朝太子拱手作揖, 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是他一貫的作風。
太子亦笑著回望他:“廠臣這是打哪兒來啊?”
“臣從城郊回來,本該在黃昏前入宮的,奈何路上出了點岔子給耽擱了, 好在都是些無名雜碎,不礙事。不過殿下——”
“眼下還不是宮門下鑰的時候吧。”
他問這句話時沒有一絲疑問,語氣如此輕慢,作揖行禮時一派動作流暢,根本不像有傷在身的模樣。
太子眯了眯眼睛,“自然不是。”他往秦無生面前走了兩步,壓低的聲音漫不經心:“孤就是想來看看,是你的馬車入宮,還是你的——靈柩入宮。”
秦無生迎著太子的目光笑了笑,“那真是讓殿下失望了呢。”他頓了頓,“不過下次還請殿下把價碼開高一點,臣的頭顱還是很值錢的。”
說完以後他便回身上車,車輪隆隆,兀自離開了嘉定門。站在原地的太子眸光深邃,一旁的趙平昭膽戰心驚的湊上來,還沒等站定,迎面就捱了一巴掌。
“廢物。”
玄色的身影從宮牆上落下來,影子在石磚上被拉的極長。亮光隔著菱花窗欞透出來,映出的人影正坐在榻上看書,書頁翻動,他勾了勾唇角。
有些困,眼皮沉沉的。剛邁上她殿前的臺階,腳下一個趔趄,竟然跌倒在地。裡間的人似乎聽到了響動,下了榻,影子消失在窗上。
吱呀——
殿門開啟。
他對上她的視線,她眼中閃過一絲還未來得及掩藏的驚慌。
“你這是……”
殷扶雪連忙出來將他扶起,奈何這人別看著頎長清瘦,實際上還頗有些沉。她將秦無生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就這麼半拖半拽的進了殿。
使盡力氣以後才將他從地上又拉扯到床幃裡,她端著燭臺在床榻旁察看。榻上的人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唇色也沒了素日的豔麗。可又打量了一遍他身上,分明齊整利落的的一絲不苟,怎麼會突然暈了呢?
莫不是唬人的吧!
她用指甲戳了戳秦無生的臉——
沒反應。
她又戳了戳…再戳了戳……
哎,怎麼回事…臉居然還挺軟的。
她輕輕的喚了聲:“秦無生。”
又喚了喚:“秦無生?”
“秦…”
第三句還沒說出口,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床幃裡有點暗看不真切,她拿著燭火湊了過去,輕輕將他的袖子拂上去,是一條血痕——
殷扶雪怔了怔。
回過神來連忙將燭臺擱在一旁伸手就去解他腋側的盤扣。一顆,兩顆,直到露出一抹刺眼的紅色時,她慌了神,手也跟著細碎的顫抖起來。
直到曳撒敞開露出裡衣時她皺起了眉,啐罵了一句:“傻子!”
原本素色的裡衣已經被鮮血沁成了深紅色,斑駁成一塊一塊的。她撥開那層早已粘連在皮肉上的布料,躺著的人低低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她趕忙停手望去,他的長睫顫了顫,眼睛閃開一條縫:“你…你這是幹什麼?”
他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輕笑:“莫…莫不是趁本座受傷,欲行不軌?”
她蹙眉低叱:“行你個鬼!”
殷扶雪抬手輕輕的剝離著他身上粘連的裡衣,一邊沉著臉問:“你這人間的閻羅王是去了趟鬼門關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他躺在她的床榻上,雖然渾身無力動彈不得,但周圍卻滿是她身上的香味,彷彿她正纏在他的身上。
“出了趟宮辦事,路上遇見幾個蝦兵蟹將。”
她嗤笑:“蝦兵蟹將就把你傷成這樣?”
“人多。”
“多少?”
“幾十個吧。”
“你呢?”
“一個。”
“……”
殷扶雪默了默:“是太子的人嗎?”
秦無生沒說話。
殷扶雪又說:“下次帶上我,我…我的功夫也不賴。”
秦無生笑了笑。
說話間,她的手頓了下來,陡然起身準備離開,卻被秦無生一把扯住腕子。
“你別走!!”
她沒回頭,只含著嗔怒的語氣低叱:“你嚎什麼?聲音小點!”
“……”
頓了頓,她語氣緩下來:“你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血都跟衣服粘起來了,硬扯會疼,我去弄點溫水潤一潤。”
走到錦榻旁抬手倒茶之際,眼淚滾滾而下,接連砸在她的虎口。端起茶杯時順勢用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便轉身朝床邊走去。
她蹲下身挨著床沿,輕輕的撩開他的裡衣:“我要開始了,會盡量輕點的,你忍——”
無人回答。
她嚇得猛然直起身子,秦無生的眼睛靜靜的閉著。她顫抖的湊過去搖了搖他的身體:“秦無生……”
“秦無生!”
榻上的人猛然睜眼,稍一抬頭便貼上了殷扶雪的唇。
“秦無…唔……”
她被嚇了一跳,急忙推開他,
“你這……”
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秦無生的傷口,疼的他緊皺起了眉頭,殷扶雪見他這樣子又是自責又是愧疚:“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有意的……”
靜穆良久,他輕笑兩聲:“哈哈。”
“……”
她手上一扯,榻上的人五官頓時就扭在了一起。
“哎!你輕點!”
她沒理秦無生,兀自含了一口茶水,細細的將布料揪起隨後湊過去,卻被秦無生一把扒住肩頭,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