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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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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是楚國相國。”

鳳清一怔,出使熙國他志在必得,這些年於傾君面前談笑風生,運籌帷幄,使得他更加相信,能操縱得了這天下的只能是他——鳳清一人,蘇珏為相又如何?

然而當熙王宣召與楚結盟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輸了,輸的慘不忍睹。

他有些恍惚,怔怔地盯著蘇珏,依舊是他記憶中那個心如止水,處事不驚的白衣少年啊,依舊是那個對任何事都不會表現太多興趣的小師弟啊。

“你是.....蘭兒?”鳳清皺眉,下意識問。

“嗯。”蘇珏點點頭。

鳳清盯著他,良久他大笑起來,蘇珏皺了皺眉,一言不發靜靜站在他身旁。

是了,這麼多年,他其實,從未了解過那個從不說多餘話的小師弟,就像當年他走的時候說要掌控天下,白衣少年只是輕飄飄反駁一句——師兄怎能如此戲說天下?

鳳清笑夠了,也清醒過來,他頓了頓轉過頭正色道:“我為傾卿,你為楚相,各自為君,是我剛才促狹了,對不住。”

蘇珏搖搖頭,表示他沒有責怪的意思。

鳳清問:“師父還好吧?他老人家終於開竅,廢了那個不得入世的規矩了?”

蘇珏低眉垂眸搖了搖頭道:“沒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廢了那個規矩。”

鳳清挑了挑眉,驚訝。

蘇珏抬眸看向遠處,茫茫的原野一望無際,視野很開闊,他可以看到遠處天地相接的那條線。

一代人的遺憾經由少年口中緩緩落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任風帶走。

“楚王薨,公子云祁即位”的訊息傳到蘇珏和逍遙子居住的竹林的時候,已是十一月底了。

逍遙子聽到這個訊息後,先是沉默不語,後來大笑,大笑後又大哭,就這麼鬧了一陣,突然吐出血來,暈了過去,醒來後只怔怔地看著窗外,蘇珏喚他時,才發現他已淚流滿面。

一連幾日,逍遙子都是不吃不喝,任憑蘇珏怎樣勸,老人一言不發,也米水不進。

那日逍遙子朝一直跪在他身邊的蘇珏擺擺手,掙扎著起身,勉勉強強下床,示意蘇珏扶著他出去,蘇珏不敢怠慢,扶著一瞬間蒼老許多的逍遙子出了小屋,逍遙子在屋前竹林裡石凳上坐下,為蘇珏講了一個故事,一個他與楚王的故事。

兩人因那首《山有木兮》相識相知,自那以後,木清入朝做了上卿,楚昭南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收回傾國佔領楚國洛河以北的土地,木清便為他出謀劃策,或詐或伐,十年之間楚國版圖便擴充套件到了堯山以南,木清也被拜為楚相。

然楚昭南終究是楚國的王,王不能沒有子嗣,於是在大臣們上書施壓下,楚王娶了楚廷貴族卓原之女,也就是王后卓氏,次年太子平誕生。

沒過多久,傾國派使者聯姻求和,楚昭南娶了傾國公主趙氏,趙氏誕下一子便是二王子楚明。

次年,又娶了姬國平陽公主魏氏。

木清明事理,知王不可無子嗣,並不在意這些。

然趙氏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做太子,對木清這個相國極為不滿,於是與上大夫昭和密謀,陷害木清,在朝中散播木清權勢過重,要弒君篡位的謠言。

楚王將信將疑,木清惱怒楚王不信他,而楚王卻說:“此地無銀三百兩,若木清沒有謀逆之心,為何如此惱怒?”自此兩人生了嫌隙。

過一年,魏氏誕下一男孩,木清為其卜得一卦,為“乾”,此子聰慧甚的木清喜歡,木清親自為其取名——雲祁。

過了幾年,朝中老臣上書諫言說:“丞相木清以色侍君,蠱惑君王,求王上賜死。”

楚王不肯,老臣便長跪殿前不起,最後迫於貴族壓力,楚王動搖了。

木清見狀,心灰意冷,於廷前對楚王道:“我木清堂堂正正,從未以色侍君蠱惑君王,既如此,這楚相木清不做也罷。”說完取下相印,轉身離去。

木清離後,上大夫昭和擢升為丞相,楚王自此不問朝政。

他不曾想,十七年後傾國出了個將才――景明。

那時景明還帶著些許少年的青澀與衝動,傾文王讓景明率五萬傾兵與楚開戰,那是景明威震六國的第一戰,年輕的將軍表現出來的冷靜沉著、果斷剛毅以及他對戰場形勢變化的敏感程度,將楚國老將公孫楚打的措手不及,使得楚國丟失打通堯山的重要城池——大梁。

自那一戰後,犀首景明進入各國君王眼中,中原其他諸侯國紛紛倒向傾國,聯合攻楚,將雄踞中原南面的楚國打回洛河以南。

木清雲遊四方,不再問楚國國事。

逍遙子蒼老的聲音傳來:“官場險惡,帝王薄情。為王立功,王上卻忌憚你功高蓋主,眾臣也從中挑撥,為師怕你與鳳清受累,所以讓你們立誓此生不入朝為官。”

蘇珏頓了頓道:“師父,您還要欺騙自己多久?您心繫楚國,收我與鳳清師兄為徒,將您畢生所學教授與我們,難道不是希望我們能為楚效力,奪回楚王所失之地?”

逍遙子看著蘇珏良久,終長嘆一聲,他搖搖晃晃起身,朝著鄢城的方向大笑道:“楚昭南啊楚昭南,你我糾葛一生罷了,為何我徒兒也要深陷其中,為你王族效力?”說完猛烈地咳嗽。

蘇珏上前扶住擔憂道:“師父,蘭兒扶您回屋。”

逍遙子不理會蘇珏,眼眸漸漸迷離,他喃喃道:“你個殺千刀的,怎地錦衣玉食還不夠你長命百歲?奈何橋你走慢點,等等我,不然沒人給你擺渡過河。”

“師父!”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蘇珏抱住逍遙子急聲喚道。

逍遙子深深地看了蘇珏一眼,他喘了口氣道:“走吧,自今日起你與鳳清不再是我逍遙子之徒。”說完,掙脫開蘇珏,踉踉蹌蹌向著鄢城方向走去。

寂靜的竹林聽他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逍遙子一個踉蹌,突出雪來,緩緩倒了下去。

“師父,蘭兒明白。”蘇珏跪了下去,低聲道。

是的,自始至終他都沒廢了那個永不入世的規矩,他只是將他們逐了出去而已。

......

熙國臨沂郊野的寒風吹拂起兩少年的髮絲,鳳清突然笑的一發不可收拾,蘇珏擔憂上前喚道:“師兄。”

鳳清笑著笑著就不自覺地哭了。

不會再有人因為自己背不出書板著臉打他手心了,不會再有人在風雪大作的夜晚揹著自己去瞧醫生的路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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