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地衝鋒, 他的雙手貼在身後, 身體曲線因肌肉發力愈發流暢有力, 長|槍拖地,在集裝箱上劃出刺耳的刺啦聲,猶如獵豹一般迅疾兇猛的撲向身體瘦弱的白髮少年。
一方通行開始變得焦躁起來,他那根長年浸潤在惡意中而變得極度敏銳的神經正在腦袋裡砰砰直跳,擾得他頭疼,周圍越發增多的窺探目光讓他不得不保持在緊繃狀態之中,在學園都市,這種緊繃是[一方通行]這個名字自帶的固有狀態,本來應該駕輕就熟,然而自從被歐爾麥特帶回家後,他就再沒感受過這種狀態。
此時竟有些不習慣了。
不能被[破魔的紅薔薇]觸碰到,不能傷害到不遠處居住的倉庫看守人,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必須時刻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關注暗中窺伺的人的動靜,一方通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中閃過此時讓他束手束腳的限制條件。
與此同時心不在焉的白髮英靈仗著[向量操作]帶來的速度,毫無技巧地躲閃過如同蛇一般靈活變向緊咬著他不放的長|槍。
“稍微感覺有點煩了。”是一句像是隨口抱怨一般的喃喃自語。
一方通行站在疊了三層的集裝箱邊緣,後腳掌懸空,搖搖欲墜,他看著紅色魔槍閃爍著寒光的鋒利槍頭直衝他的心臟而來,臉上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古怪弧度,毫不猶豫地向後一倒,衣襬被風掀起,緩緩從空中墜落。
一方通行正下方的落腳點附近端端正正的躺著一柄被布條遮掩了光輝的短槍,那已經有些鬆散的布條縫隙中射出幾道不凡的金黃光芒。
迪盧木多一擊落空,卻咬牙沒有收回攻勢,順著之前施加在長|槍的力道也跟著一躍而下,已經染上赤紅的眼睛中只有白髮的仇敵臉上嘲諷的神情。
然而未等他落地,一道金黃色的璀璨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破夜色墜入他的胸膛,巨大力道帶著那具曾讓無數少女心碎的身體狠狠撞在集裝箱上,將迪盧木多釘死在集裝箱之上。
緊握著紅色長|槍骨節分明的手頹然一鬆,銳利的魔槍便斜翹著直直插入泥土之中。
他顫抖著手緩緩撫上自己胸膛,那裡伴隨了他長久時光的寶具[破滅的黃薔薇]砸碎了他的胸骨,貫穿了那顆流淌著忠誠熱血的心臟。
“未能替您復仇,是我迪盧木多之失職……”
由自然下垂的腳尖開始,與兩柄魔槍一起,有金色粒子飄散空中。
俊美的騎士明瞭必死之局已不可破,眼中赤紅褪去,暫且放下了一切不甘與怨恨,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釋然笑道,“但是,能為您奮戰到最後一刻,我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如同每個孩童童年夢中那片滿天飛舞的螢火蟲,迪盧木多的身軀散落為片片金光,揮散了一霎的濃稠黑夜,在這片灰暗的角落中營造了一個如露水般轉瞬即逝的悵然幻境。
一方通行伸手,看著光粒從指縫間散落,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放下手,插進褲兜“真是無聊的堅持。”
但是卻讓他有了一絲羨慕。
能夠堅持自己喜歡的東西一直到死,這一定是一種幸福。
“躲在陰溝裡的老鼠們還不出來嗎?看了熱鬧就想溜走,是打算賴掉入場費嗎?”
“並非如此,”英姿颯爽幾乎是個少年模樣的金髮騎士從容走出觀戰的角落處,身後跟著一位銀髮紅眼姿容端麗的夫人,她解釋道,“您與那位值得欽佩的騎士的戰鬥十分精彩,讓人酣暢淋漓,我們並不想打斷這場戰鬥,因此才在此處觀戰。”
“本來是為迴應您的邀請,想要在此與您一戰,然而現在您才剛剛結束過一場戰鬥,再進行一場,實在有失公平。”
“這才打算離開,想要來日再與您繼續今日之約。”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白髮的少年英靈說道,神情似是帶上了些許厭倦,“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吧。”
他有點想要回家了。
雖然現在回不去。
“你的御主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從一方通行的背後射來了一顆突破層層黑暗而顯露身形的子彈,白髮少年無動於衷,在他的身後空氣泛出了層層漣漪,以刁鑽角度射出的子彈又被原封不動地送回。
子彈鑽進集裝箱鐵皮,如同炸裂一般的聲音刺耳,Saber未曾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而後便是驚怒。
切嗣竟然也在這裡嗎?
“你在說什麼呢?我才是Saber的御主。”銀髮紅眼的夫人愛麗斯菲爾急急上前一步辯解道。
“哦。”白髮紅眸,與愛麗斯菲爾外貌特徵極像的少年英靈極其敷衍地隨口一應,既沒有否認,也沒有堅持自己的見解。
他只是扭了扭脖頸,隨手從被他跺碎的地表上撿起了幾塊小石子顛了顛,估量好了它們的重量,挑出一塊來用食指和拇指捏著,剩餘的則被剩下的三根手指攥在手心。
像是小孩子常常玩的扔水漂的遊戲,一方通行將手高高舉起,朝著剛剛子彈射來的方向用力揮出——
一顆石子以超音速射向那個潛藏著偷窺者的黑色角落,與空氣摩擦迸出點點火星。
如同豆子爆裂一般的聲音接連響起,一聲比一聲逼近衛宮切嗣的藏身處,那是因為速度過快而產生的音爆現象。
在遭遇無數危機而磨練出的危險預警讓衛宮切嗣在生死危機之際猛然發力伏倒在地,翻滾幾圈後才撐槍半跪,眼神凝重的看著自己原先的位置,那裡有著一個邊緣被燒得焦黑圓滑的空洞,如果不是他及時閃躲,此時那個洞就會出現在他身上。
“反應挺快。”一方通行不鹹不淡的稱讚了一聲,手心又是一塊石子滑出。
Saber猛然反應過來,將自己的魔術禮裝換上,幾步跨上前橫劍擋在一方通行面前。
“Caster,抱歉。”金髮的騎士以無形之劍的劍鋒對準剛剛才經歷過鏖戰的英靈,言語中流露出一絲歉意,手中之劍卻未曾動搖。
而那抹歉意也在下一瞬轉變為堅毅,“請與我一戰。”
即使對衛宮切嗣的行為感到不滿,盡職盡責的高潔騎士依舊堅守信約,成為他身前之盾、手中之劍,協助他取得聖盃。
“不好意思,”一方通行目不斜視,自顧自地緩緩將手臂抬起,目中無人的態度顯得格外傲慢,“可以請你讓開嗎?”
未等Saber回答,他又徑自說道,“不過不讓開也沒什麼關係。”
“反正這麼嬌小的身材根本阻擋不了什麼。”
話音落地,一方通行一甩手臂,又是一塊石子擦著Saber頭頂翹起的呆毛而過,通暢無阻的落在了一方通行想要它待著的地方。
而衛宮切嗣經過第一次的突襲之後有了警惕,倒也咬牙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