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少年你想吃什麼都盡情說吧!”
“……辣味炸雞。”
“辣味炸雞?真是充滿男子氣概的喜好啊!好,那麼我們今天就吃辣味炸雞好了。”
“果然是笨蛋,”一方通行微微仰起頭,看向歐爾麥特,“辣味炸雞隻有我能吃,剛剛出院的病人只要喝沒有味道的白粥就好了。”
在超市購物回來後,一方通行看著歐爾麥特因手術而憔悴下來的身體在廚房忙碌著,莫名想起了最後之作留給他的話。
[……一方通行,一定要幸福。]
最後之作,幸福這種東西……他也可以擁有嗎?
第十五章 叫家長
“話說回來……鈴科少年,你今天晚上這麼遲迴來……是去做什麼了?”歐爾麥特垂頭一邊收拾用完餐後凌亂的碗碟,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他憂心忡忡地想道,鈴科少年從小就在研究院長大,那種扭曲的環境中待久了,即使本質上還是個不願意傷害別人的彆扭孩子,但價值觀上說不定或多或少有些被同化,比如,認為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歐爾麥特悄悄扭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一方通行看上去有些不虞的表情,感覺有點心驚肉跳。
該不會……真得又殺人了吧?
糟糕,這可真是糟糕!明明塚內君說他不在的這幾周裡,鈴科少年一直挺安分守己的,除了出來買買日用品,就是悶在家裡看書。
為什麼剛好在他回來,塚內君撤回觀察員的這天出事?
這樣下去的話……
歐爾麥特在短短時間裡設想了十幾個版本的一方通行走上歧途成為敵人給社會造成巨大破壞最終自我毀滅的故事。
冷汗慢慢滑落。
“沒什麼,只是去網咖回來的時候,有幾個不長眼的上來找麻煩,被我揍趴下了而已。”
歐爾麥特立刻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沒有殺人,只是把人揍趴下了而已啊。
誒。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揍趴下?鈴科少年剛剛是說了‘揍趴下’這幾個字吧,那是指打架鬥毆吧!
而一方通行則切了一聲,回想起知道真相後卻依然無法為最後之作做任何事的那種令人咬牙切齒的無力感。
聽到一方通行的咋舌聲,歐爾麥特頓時感覺更不妙了。
“鈴鈴鈴科少年你跟別人打架了嗎!”歐爾麥特的手一抖,碗筷相撞乒乓作響。
一方通行推開椅子,正打算回房洗漱,聽到歐爾麥特的問話,停下腳步,一手搭在脖頸處,仔細想了想說道,“沒有啊。”
“誒,沒有嗎?”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歐爾麥特聽到一方通行出乎意料的回答,有些驚喜和疑惑。
“打架,是指相互爭執毆打吧。那些人只是被一面倒的毆打而已,算不上打架吧。”
“所以重點是這個嗎?!”
然後趕在一方通行睡覺之前,不出歐爾麥特所料,果然有警官打電話過來了
“是的,我是這孩子的監護人。”
“嗯,八木俊典先生,鑑於你的被監護人在今晚七點至八點左右在田等院街道第四十七巷進行了妨害治安的惡劣打架鬥毆行為,我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請您和當事人現在趕到最近的警局一趟,做一下筆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後,歐爾麥特嘆了一口氣,以一種格外複雜的眼神瞥了一方通行一眼。
“啊,真是抱歉啊,我都忘記了現在沒人幫我收拾爛攤子了。”注意到歐爾麥特的神情,一方通行心平氣和的說道。
反倒是被道歉的歐爾麥特嚇了一跳。
“竟然對我道歉了!”
而一方通行皺了皺眉,嫌棄的說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不要把我說的像是那種每個毛孔都塞滿了自尊心的中二期小鬼一樣好嗎!”
“嗨嗨,那我們走吧。早點把事情解決回家睡覺。”歐爾麥特無奈地嘆了口氣,又縱容地揚起一個笑容,試探地拉起一方通行的手。
“不要隨便碰我。”這麼兇巴巴說著的一方通行卻撤去了手上的反射。
“哈哈,嘛,不過如果是他們主動找你麻煩的話,那你的行為應該算是自衛吧,這樣就好辦了。”成功拉起一方通行的手的歐爾麥特心情愉悅,突然對去警局給自己養子收拾爛攤子這件事充滿自信。
聽到歐爾麥特一無所知的話,一方通行啞了啞,默不作聲。
。
“總計十六人,九人重傷,七人輕傷汪。”長著一顆狗頭的警官將醫院開出的驗傷報告遞給歐爾麥特。
同時繼續解說著情況,“因為那條小巷的監控攝像頭已經被常年聚集在那裡的不良破壞,現在的情況我們都是透過筆錄獲得,對意識尚還清醒的七人分別做的筆錄在大體細節上都一致,基本可以認定是事實,但也不排除有串通的可能,現在只需將鈴科君做的筆錄與他們進行比對,這件案子就基本可以結案了汪。”
手肘粉碎性骨折,後腦殼骨裂,內臟出血,大面積擦傷和軟組織挫傷……
正當歐爾麥特看驗傷報告看的額頭冒汗的時候,被帶去單獨問話的一方通行跟在一位表情嚴肅的警官身後走了進來。
“哦,森崎君,怎麼樣了汪?”面構犬嗣舉起爪子朝走來的警官打了個招呼。
“是,面構警官,基本與之前的筆錄一致,沒有爭議。”森崎立正行了個禮,將手上的筆錄遞了過去。
“嗯。”面構犬嗣點了點頭,粗略翻了翻記錄下的問話,便揚起爪子對已經放下驗傷報告正緊張搓手的歐爾麥特揮了揮,“那就請你們先回去吧汪。”
“誒!這樣就可以了嗎?”歐爾麥特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的,這樣就可以了,八木先生。”面構犬嗣奇怪地瞥了滿臉驚愕的歐爾麥特一眼,“因為已經搞清楚了,是對方先動的手,而鈴科君的個性反射又是被動發動的,所以即使對方的傷勢有些……不,是非常嚴重,也算不上是鈴科君有主動傷人的意願,況且鈴科君還沒有成年,因此最後我們警部下的結論是對方負全責,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問題。”
歐爾麥特起身,走向似乎也有點怔愣的一方通行,看著他因為驚訝而略微瞪圓雙眼,那張總是顯現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點孩子的感覺,竟覺得有點欣慰。
“走吧,鈴科少年。”歐爾麥特將手搭在一方通行的肩膀上,衝警官們點點頭道別道,“那麼,失禮了,我們先告辭了。”
在回去的路上,因為接近深夜,一戶接一戶的人家熄滅了燈火,靜悄悄的水泥路上只有昏黃的路燈伴著影子。
一方通行沉默了一路,直到快到家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