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下去吧。”
聽到這話,秦子茗微怔後,面上又是一喜,就笑著離開了。如今師兄師姐可真是恩愛呢。
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
雪鴞昂了昂它那根本就沒有的脖子,發出一串並不多好聽的聲音,矜持又驕傲。
鍾魚疑惑:“它說什麼?”
藺無闕語氣沒有波瀾:“有人進了雁定殿,把它偷了出來。”
!鍾魚震驚了。
然後又聽到雪鴞咯咯咯地發出聲音,她看向藺無闕,就聽到他口吻冷靜地說:“可惜人太沒用,所以讓它跑了回來。”
鍾魚呆了呆,看著輕描淡寫的藺無闕,她不僅僅驚詫於他的深藏不露的十級鳥語水平了,還不能理解,老巢都被人翻了,為什麼他還能那麼淡定?
她急道:“那還不快把賊抓起來??”
藺無闕沒說話,只是淡淡看了眼雪鴞。
它就像是瞬間就讀懂了他的眼神,默默地把自己沾了點血的翅膀收緊了。
藺無闕一點都不著急,只是道:“不必。他死了。”
鍾魚不動了。
周圍的空氣都靜止了下來。
藺無闕像是覺得了無生趣,他語氣平淡地說起了正經事,說道:“魔界如今不成威脅,有好些人蠢蠢欲動,明爭暗鬥,殺人奪寶,手段層出不窮。修界這大染缸蒼蠅不盡,沒完沒了,實在令人厭煩。師妹覺得呢?”
那輕飄飄的語氣,熟悉得讓鍾魚想起了他上次微笑著說去砸場的場景。
別問我。這種氛圍下,你突然跟我說這個,我只能覺得你說得很對。
說起仙門百家勾心鬥角的內在隱情,兩次出事都能看出來了。九重宗元氣大傷,從塔尖上掉落下來後,各仙家宗門力量不均,各大宗派紛紛割據勢力。
青彥蒼山派野心勃勃,不可能無動於衷。楊天風那日又當面對付藺無闕,這樑子是結下了。
這怕是不用等到魔界出來興風作浪,這幾大宗派就得鬥個腥風血雨了。
鍾魚冷靜下來想想,頓時鬱悶得不行,她都不確定自己穿的書,還是不是虐戀情深的苦情文了?
她很迷茫。
藺無闕隨手替她順了順頭髮,淡淡地說道:“時機未到。師妹不必擔驚受怕,出不了大事。死了誰,你最後都會安然無恙。”
他又說這種話了。
這大話,鍾魚自己都不敢吹,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
她有點頭疼,呵呵地乾笑。
鍾魚慢慢地從他的懷抱掙脫出來,問他另外一件事,艱澀問道:“藺師兄,雪鴞被人偷了跑回來又讓人看到了,真的沒有關係嗎?”
身為掌門,你帶頭違反門規禁令,暴躁老哥程師兄趁機不噴死你才怪!
藺無闕聞言,則是冷掃了雪鴞一眼,沒什麼人情味地冷血說道:“若是一死物,有何關係?”
雪鴞瞪圓了雙眼,彷彿滿臉的不可置信。
枉我忠心耿耿給你辦事,你就這麼對我??藺魔鬼你沒有心!
它一氣之下,猛地就飛走了。
鍾魚怕它暴露了會被亂箭射死,但藺無闕不甚上心,他讓失去理智的雪鴞大搖大擺地飛回去了,也不管死活。
她本來還挺擔心的,但意外的是,居然沒人發現它。沒多久,她就跟著藺無闕上了主峰,去了雁定殿。
雁定殿還是原來的樣子,沒變。
要不是因為聽藺無闕複述雪鴞的話,她都感覺不到,他這裡是被人翻過東西了。
藺無闕站在一座石燈前,低頭似乎是在看什麼東西,沉默不語。
鍾魚就問他:“丟了什麼東西了嗎?”
藺無闕搖頭。
“沒有。血珠草還在。”他面色平靜。
鍾魚這下算是全聽明白了,所以對方是來偷鳳凰血珠草的,如此做派,多半就是對鳳凰血珠草極度瘋狂的青彥蒼山派,暗中動了手腳。
說回來,他們肯定是費了很多功夫,否則哪能輕易進的來雁定殿?
然而那人沒找到東西,不知怎麼的,就把那隻貓頭鷹給順走了。
結果人財兩空。
鍾魚一時無言,就隨口問了句:“青彥蒼山派那麼需要鳳凰血珠草嗎?”
在秘境楊元異就能為搶奪秘寶而殺人滅口,現在甚至不惜代價,來幹這種偷盜行竊的勾當。
藺無闕眼裡輕含著一抹嘲弄,突然說道:“楊家有位登臨大乘境界的師祖,原該出關,最後一刻卻不慎走火入魔,快不行了。”
他說最後一句那個師祖快不行的時候,語氣冰冷得有點耐人尋味。
鍾魚詫異:“所以楊家才這麼不惜一切,非要把拿到鳳凰血珠草嗎?為了給那位祖師渡過難關?”
說完後,她又覺得不對勁,皺眉道:“可四方秘境不本來就是他們的地盤嗎?怎麼他們自己不去取?非要等別人弄到手了,才去偷去搶?”
這都是什麼爛人!
藺無闕微微挑眉,“自然是找不到才要搶。你運氣不錯,找了個好幫手。”
這話聽過。鍾魚敏感的耳朵聽出了一丟丟不尋常。
果然,下一刻,藺無闕就笑得十分溫柔,眼神帶了一絲危險,“你們——”
他隨手揮去了石燈上清竹葉的痕跡,道:“是有緣分。”
嗯?這危險發言?
鍾魚:“哈哈哈哈師兄真會開玩笑,我們不過萍水相逢,哪裡來什麼緣分。”
藺無闕面無表情看她。
鍾魚被他這麼看著,有點緊張。
可她又拿不定主意這情況是不是應該解釋,只好滿眼無奈又無助,道:“師兄,我真沒有~~”
要不是他突然提起,她連那瘸腿少年長什麼樣都忘了。
鍾魚仰著頭看他,那雙眼睛尤其的清澈明亮,像那汪山澗溪水,水泠泠的。正如同這純潔無辜的靈魂,純粹,乾淨,不含一絲雜質。
真難得。
不是嗎。
藺無闕嘴邊溫柔的笑容更深了,他的嗓音低沉而暗啞,笑道:“不錯。師妹錯亂的緣分早斷了,註定跟我糾纏至死。”
必無意外可言。
若有,他便親自斬斷。
鍾魚習慣了他毫無徵兆吐露真情,她讓自己躁動的老少女心鎮定下來,半點都不被他的絕世美色所迷惑。
淡定,愛我都是假象。
藺無闕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來了一壺黑黝黝的湯藥,想是剛出爐新鮮滾燙的,上面冒出黑色的泡,看著就不是什麼好玩好吃的東西。
鍾魚表情抽搐。
哦,忘了還有他還個怪癖。就是很喜歡喂她吃各種各樣的東西,什麼奇葩五毒都有。
藺無闕勺了一碗,若無其事地吹吹了上面根本吹不散的熱氣,對她說:“自己來,還是餵你?”
鍾魚不忍直視,“我可不可以不吃?”
藺無闕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