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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醫山莊,月色無垠,十五的月亮給大地帶來一片光亮,卻未消去些許秋的涼,倒是平平多了幾分清冷。
“怎麼,國師大人找我有事?”窗前,任平生看著夜空中的圓月,輕笑著問。
屋簷上的君無咎飛身而下,一雙清冷的鳳眸看著窗前淡定的人。
他猜的果然沒有錯。
“任平生。”微微啟唇,從口中吐出三個字。
“大人,您叫家師的名諱做什麼?他又不在這。”任平生說道,即使他懷疑又能怎麼樣,自己不承認他又能如何。
“這裡只有我們,你就不用假裝了。”君無咎看著不肯承認身份的人說道。
他的所作所為,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任平生除了醫術高超,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武藝也極為出眾,今日,他的身手,可不像是他所說的不會武的模樣,而且,任平生不喜拖累,根本沒有收過徒弟,那麼,他這個徒弟又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藍子休不可能將一個沒有多大用處的人藏得如此隱秘,用來威脅任平生?呵,如果是威脅,他怎麼會安好的在地牢中待著。
不過,他是誰,現在都不重要了,反正鹿活草已經找到,任平生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
君無咎關心的,是這個人是否會傷害到容裳和南亦舒。
“不管你為何不肯承認,我都不打算拆穿,畢竟,要找你的是阿裳,我也答應過她,這件事會讓她去處理。”君無咎說。
“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君無咎話鋒一轉,凌厲地說。
他可以忍受這個人隱瞞身份,但不能忍受他傷了自己在意的人。
“呵,今日發生了什麼?”任平生輕呵一聲,不在意地問。
“你知。”君無咎說完,便轉身離開。
任平生在君無咎離開後,眼睛微眯,還是被發現了啊,不過沒關係,發現了又怎樣。
至於今天的事情,他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啊,想報復的人沒報復到,這池魚倒是不少,可他們無用,關自己什麼事!
這麼想著,任平生倒是覺得無趣起來,無用之人,也無趣啊。
正當他感慨之時,卻覺得自己後背一陣疼痛傳來,又從後背傳至全身,就像是被人用棍棒打在身上,再後來,連內臟都覺得是痛的。
他被人暗害了!可是這究竟是什麼?又是誰做的。
任平生痛得直冒冷汗,想用內力將其壓制,可沒想到弄巧成拙,更加痛了。
“君無咎。”任平生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想想便知道這事情是誰做的了,剛剛同他有接觸的人只有君無咎了,除了他,恐怕沒有別人。
可是,他什麼時候動的手?自己居然沒有發現,而且,這是什麼?為什麼這麼痛!
任平生虛弱的坐在椅子上,替自己診治。
君無咎,別讓我有機會逮到你,不然,有你好看!任平生在心中惡狠狠地想。
啊!好痛啊!很快,他就沒這個心思了,因為實在是太痛了。
第二天清晨晌午,容裳看著虛弱的彷彿一吹就倒的兩個人,一臉茫然。
這南亦舒虛弱她知道是為什麼,月餅吃多了唄,可是這莫聽看起來比南亦舒還要虛弱,是什麼情況?
不過管他呢,他是活該,一定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
“唉,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啊。”容裳拉長音看著任平生說。
任平生看著容裳別有深意的眼神,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
昨夜他痛了一個晚上,等到凌晨才好不容易將這藥解了,如今又聽到這風涼話,更是鬱悶。
“小女鬼,你說什麼呢?”南亦舒委屈巴巴地看著容裳問,她該不是在諷刺他吧?
他這無緣無故腹瀉了一晚上,已經夠慘了,如今這般虛弱,她怎麼還嘴下不饒人呢?
“額……”容裳看著又無辜被波及的南亦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這孩子實在是太慘了。
“那個,你還好吧?”容裳小心翼翼地問南亦舒,若是沒有君無咎的藥,只怕今天自己就同他一個下場了。
不過,君無咎還真沒給他解藥啊。
“不好,我都快要虛脫了。”南亦舒虛弱地說。
“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會成這樣,可是我們吃得都一樣啊,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會這樣?”南亦舒捂著肚子痛苦地說。
“額……來來來,喝點熱水啊。”容裳將水推到南亦舒面前,說道。
她總不能告訴他,他被他們所有人給坑了吧?
“算了,不喝了,喝了也沒用。”南亦舒看著杯中的熱水說。
“我們何時下山?”姬北亭從房間中走出來,問院中的人。
小因還在山下等她,他的病情也耽誤不得。
雖然沒有找到任平生,但讓莫聽先去給小因看一下也是好的。
“不如先下山,想好了辦法再來救那些女子?”容裳看著君無咎問。
“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我不參與,一切由你自己決定。”君無咎說。
“好,那你們先下山,我就留在這看看情況。”容裳聽後,想了想,說道。
“現在嗎?可是我還很虛弱啊。”南亦舒痛苦地說。
“這個給你。”姬北亭看一眼臉色蒼白地南亦舒,從衣袖中掏出一瓶藥扔給他。
“這是什麼?”南亦舒不解地問。
“管那麼多做什麼,能讓你無事不就行了?”姬北亭冷冷地說。
“你確定這不是毒藥?”南亦舒問。
“愛吃不吃。”姬北亭瞥一眼南亦舒,說道。
南亦舒臉微微抽搐,她就不能態度好點,好歹自己現在也是個病人,不過,就信她這次,南亦舒將藥瓶開啟,將藥吃了下去。
“我能不能留下來,和你一起待在山莊啊?”南亦舒問。
反正他下山也沒有什麼用,倒不如就在這裡,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
“不行,你下山有事去做。”容裳說道。
“什麼事?”南亦舒一聽他有事可做,激動地說。
“你去找當地的官員,讓他們來管這件事啊。”容裳說道。
她想過了,這裡南亦舒的身份最高,讓他去找當地官員最合適了,她就不信,他堂堂世子,那些官員會忽視他。
地處偏遠?無人管轄?呵,只怕是嫌麻煩,怕是非。
“為什麼讓我去?無咎也可以啊!”南亦舒問,可是看一眼冷冷盯著自己的堂兄,瞬間住了口。
“呵呵,我這就下山。”南亦舒說完,轉身慌張地離開。
“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君無咎問容裳。他還以為,她要自己去解決這件事呢。
“嗯。”容裳點點頭。
笑話,藍子休手下那麼多人,她自己去處理,怕不是找死吧,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該官府去管,在其位,謀其事,他們有責任守護一方平安。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君無咎問。
“我留在這,是怕中間出什麼意外,而且,我在這裡同你們裡應外合不是更好?”容裳說。
她留在這裡比其他人留在這更安全,更合適,畢竟那些人看不到她。
“嗯,你隨意。”君無咎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容裳的話。
“那你們快點離開吧。”容裳笑著說。
“嗯,你們快點離開吧。”君無咎看著其他人說。
“你不走?”容裳驚訝地看著君無咎,他的意思是,他也要留下來。
“看看熱鬧,不挺好的。”君無咎說。
“額……”容裳覺得自己今天好像經常被磕的說不出話。
“好了,逗你的。”看著容裳一臉的呆萌,君無咎揉一揉容裳的頭,說道。
“你這麼嗜睡,可做不好裡應外合的事。”君無咎說。
容裳想了想,君無咎說得不無道理,她一天中似乎是要睡很久。
不過,她怎麼覺得,他前面說得理由,才是他更真實的想法。
“呵,我也不下山,在事情解決之前,我不離開。”這時候,任平生卻說道。
“你不走?”姬北亭挑眉看著任平生問。
他若是不下山,誰給小因醫治?
“不走。”任平生搖搖頭,說道。
笑話,他的山莊被奪,自己還被囚禁,若不翻盤,日後傳出去,他的臉面還要不要!
“很好,那你就等著死在這山莊吧。”姬北亭冷笑著說。
“嗤,你少恐嚇我。”任平生冷笑一聲,說道,能嚇到他的人,還沒出生呢。
“恐嚇?”姬北亭反問,然後將任平生的手抬起來,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情況。
“這是什麼?”任平生看著自己手腕上變黑的靜脈,驚訝的問。
他中毒了?
這又是什麼時候被下的毒?昨天他就被君無咎暗算了,今天這是有被這個丫頭片子給下毒了?
想他堂堂神醫,居然被接連兩次被下毒而不自知,當真是丟臉。
“你什麼時候下得毒?”任平生陰惻惻地問。
“早膳啊,我在早膳中動了手腳,真真正正的無色無味,感覺如何?”姬北亭笑著問。
別看她一臉無害,可說出的話卻讓任平生整張臉都黑了。
“為什麼下毒?”任平生問,那個時候也沒有下山的事啊。
“呵,你不會以為,昨天你在月餅中下了藥,我不知道吧,我這個人啊,一向脾氣不好,有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即使目的不是我,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姬北亭笑著說,可這笑,怎麼看都是冷的。
“你昨天在月餅裡下了藥?”南亦舒愣愣地看著任平生,難怪他會肚子不舒服。
不對,現在他更應該關心的是早膳的毒藥啊!
“我不會也中毒了吧?”南亦舒將自己的衣袖掀開,看到沒有什麼區別的胳膊,才放下心來,不過,他怎麼沒事?
“你剛剛不是服過解藥了?”姬北亭對一臉茫然的南亦舒說。
“就是剛剛那個藥?”想到剛剛姬北亭給自己的藥丸,南亦舒抬頭問。
見姬北亭點頭,南亦舒才明白,原來不是醫治肚子的。
“怎麼樣?要和我們一起下山嗎?”姬北亭問。<!--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