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領,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角:“美人相伴, 今天的甜點很美味吧?”
祁冷剛要落下的拳頭懸在半空中,雙眼因為失控的憤怒而充血發紅,他周身散發著更為逼人的寒氣。祁冷緊咬著牙關,一字一句:“你他媽跟蹤我?”
祁冷的拳頭沒有再落下,讓祁晨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撥開祁冷懸在他臉上的拳頭,一臉無辜;“怎麼能叫跟蹤呢?”
又聽他輕笑,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得意:“我這是關心你呀~”
“我親愛的弟弟。”
話音剛落,祁冷就拽著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拖起來,少年滿眼陰戾,身上的肌肉線條緊繃著,手背上青筋突出得更明顯了,他強行扯著祁晨襯衫的衣領將他砸在牆上,“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只看見祁晨痛苦地捂著腦袋小聲□□。
“別這麼叫我,”祁冷眉眼森冷,薄唇輕掀,一字一句:“噁心。”
祁冷是下了狠力的,這一下,撞得祁晨眼前天旋地轉。
祁晨暗暗罵了一聲,待眼前的黑暗漸漸消散,才緩緩站直了身體。他扯了扯嘴角,剛想笑,嘴角處傳來的疼痛讓他輕嘶一聲。嘴角輕微一動,臉上的面板就彷彿要被扯下來似的,不用想,肯定是破了。
祁晨側臉,接著液晶顯示屏上的倒影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樣子——不僅嘴角破了,而且半臉都已經腫起來了,原本精心打理的髮型也早已在混戰中被折騰得不像樣,身上精緻得體的西裝也變得皺巴巴的,看起來就像一團醃菜。
總之,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他暗暗咬牙,眼裡閃過一絲陰霾,大拇指輕輕蹭去嘴角的血跡,一不小心用過了力,碰到了傷口,疼得他直皺眉。
不過祁晨很快便恢復了冷靜,他理了理被祁冷幾次三番拽皺的衣領,嘴角微勾:“別這麼暴力嘛,我想你的那個小姑娘是不喜歡這樣的吧。”
祁冷狠戾的表情一滯,有片刻的失神。
祁晨見他這個反應,心中的猜想瞬間得到證實,行事愈發的肆意,他得意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量著整間公寓的佈局,漫不經心地抬眸,絲毫不掩飾眼底瘋狂的笑意:“你說,她要是看見了這樣的你,會不會被——嚇跑呢?”
說著,他從沙發的一個小角落裡拿出了一部手機,在他拿出來的時候手機還在錄影。祁晨輕笑著點選儲存,然後微挑著眼,在祁冷眼前搖了搖手機。
看到手機的時候,祁冷眸色瞬間加深,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緊握成拳,發出“咯吱”的聲音,“你他媽敢?!”
祁晨看見他這個樣子,心底有一點發憷,但很快掩去眼底的慌張。
他緩緩起身,嘴、嘴角輕勾著,隱隱傳來的痛感讓他更加痛恨祁冷。他走到祁冷身邊,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少年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或許再過兩年會比他還高。
“別緊張啊弟弟,”祁晨輕輕地笑了下,手機在手指尖靈活地轉動著,像只輕盈的蝴蝶。祁冷手臂微動,祁晨心裡頓時警鈴大作,神經緊繃,不敢再靠近他。強忍著內心的緊張,面上笑得一臉得意自在,“聽聞父親來看過你了,我這個做哥——”在看到祁冷繃緊的下頜時,一頓,截住話頭,不動聲色繼續道:“自然也要來關係關心你啊。不知道父親可和你說了些什麼啊?”
聞言,一直沉默著的祁冷忽的發出一聲冷笑,在祁晨略有戒備緊張的眸子下緩緩轉身,死死地盯著他那張令人憎惡的嘴臉,在看到祁晨愈來愈慌張的神色時終於開口了。
“說了什麼?”祁冷唇角微動,眼裡含著諷刺和鄙夷:“你母親難道不是最清楚了嗎?”
看著祁晨隱忍的表情,似覺不夠,祁冷眼裡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問我還不如回去問她,她可是連祁晉身上幾顆痣都能知道的女人。”
少年嘴角緩緩勾起,“不是嗎?”
*
祁冷的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了祁晨,他額角青筋凸起,臉上那副謙謙公子的虛偽面具被猙獰取代。
祁晨的指甲已經掐進手心裡,他看著眼前少年眼裡的不屑、鄙夷、憎惡,一如幼時那些街坊領居看他和母親的眼神,那些眼神和不堪的言論讓他覺得,他和母親是個病毒。有小孩子和他玩,沒一會就會被趕來的大人抱走,“別跟那個小野種玩,髒得很!”
在學校裡,同學們都是住在附近的孩子,都不敢靠近他。儘管老師們沒有排斥他,但卻都避著他。放學回家的時候,經常會有調皮搗蛋的男孩們聚在一起拿石子砸他。
鼻青臉腫回家後,卻聽見鄰居大媽揪著自家丈夫罵罵咧咧地離開:“這些個騷狐狸是有哪裡吸引你了,她要你幫她修燈泡你就這麼聽話?!”回頭看了眼穿著一條吊帶裙倚在門前的夏玲,恨恨地瞪了一眼夏玲和他,手下揪著丈夫的力氣也愈發的大。
祁晨,哦不,是那個時候還叫周晨的孩子看清了鄰居大媽眼底的鄙夷、噁心、不屑,被深深地刺痛了。
即便是現在他在祁家公司裡身負高職,可那些知道他的人依舊會在私底下議論。現在祁冷的眼神彷彿讓他又回到了那個不堪的過去。
他一步步走近了祁冷,看著神色淡淡的少年,冷冷笑道:“難道你以為你那短命的母親就很乾淨了?她死在了去找那個藝術家的路上呢,誰知道他們多少次了。祁冷,你別他媽太囂張了!以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麼資格?”
聽到自己母親,祁冷神色分毫未變,他抬眸,神色淡淡:“所以,那次的手腳是你動的吧。”
像想起什麼,又補道:“哦,還有你那骯髒的母親。”
祁晨心裡一駭,驚愕地看向面前冷漠的少年:“你知道?!”
一聲輕笑,少年輕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唇邊掛著詭譎的弧度,聲音冷得要將人凍住:
“知道啊,我都知道。”
——
偌大的房子裡一片黑暗。
是夜。
窗外皎潔明亮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瀑瀉而下,洋洋灑灑地照在少年清瘦的身上,平添了幾分清冷的意味。
俄而,烏雲飄來,遮住了月亮,黑暗猶如濃霧漸漸將他包圍,陷入無盡的深淵。
“啪”
一件精緻的花瓶被摔碎在小男孩的腳邊,四處飛濺的瓷片不經意間劃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