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回去吃飯了。”
她停了下來,吳敬頤也停了下來,捲毛狗的身影從腳下一閃,不曉得鑽到一旁的灌木叢內。曼珍抽手拽著拳頭別到身後,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小環該要找我了,那丫頭就是不省心。”
灰暗的空間裡,獨獨吳敬頤那雙眼裡還有光亮,他轉身過來,一步步的朝曼珍逼近,曼珍幾乎嚇尿,什麼志氣體面全都滾到九霄雲外,她忍不住的頭皮發麻,轉身就跑,耳邊呼哧著嘩嘩的風聲,腳掌不像是踏在路面上,倒像是陷進沙坑裡,跑的吃力萬分,頭髮跟著飛起來,飄到她的腮邊眼前。她自覺已經夠快了,離入口處的光亮越來越近,就在她一條腿踏出去的時候,整個身體忽然凌空懸飛起來,很快,重新被黑暗吞噬。
敬頤從後抱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在空中飛了大半圈,曼珍愣愣的落下地來,結實高長的身軀自後緊貼著她的身體,一道幽雅而低的聲音響於耳畔,似乎還帶著些笑意:“好玩嗎?”
曼珍的心,同身體一起翱翔半刻,又隨著身體重重的擱淺在岸邊。
脖頸邊貼住一片柔軟至極的觸感,溫熱如流水,濡溼款款的逡巡在那一片特殊的肌膚上。她嬰寧一聲驟然回魂,掙扎中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吳敬頤藤蔓似的緊緊的圈住。
她快要呼吸不過來,心口要炸開,脖頸上的面板火辣辣的燙,酥麻的癢。
吳敬頤聽著她幼獸掙扎的鼻音,長手和雙腿更是把她夾的緊緊的,手臂勒住鼓漲柔軟的胸口,而她的翹挺的臀部夾著自己漲到發痛的命根子。
這個玩笑也許過頭了些,他太容易發情了。一旦發情,他的控制力便急劇降低。
雙唇貼上去,舌尖從中透出,他吃到了她的味道,肌膚柔軟細膩,沁出的汗水中攜帶著微妙的芬芳。
吳敬頤張開嘴,用力的咬了她一口。
獠牙品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他沒有及時鬆開,靈魂處於翱翔的狀態,牙齒進一步咬下去。
待那雙手片刻的放鬆,曼珍簌簌發抖的轉身,捂住脖子,揚手扇過去啪的一聲,拍的正著響亮!剛剛那一刻,堅硬利牙刺穿面板,寸寸咬下,也許離她的動脈只有毫釐之隔。
恍惚間,他似乎要生吞了她。
瘋了!
曼珍不曉得是自己瘋了,還是吳敬頤瘋了,莫名其妙昏頭昏腦!眼眶裡飄著淚,曼珍龍行虎步的衝回主宅,從側門而入,同慌慌張張的小環撞個滿懷。小環驚叫一聲,而曼珍此刻聽得不任何刺激性的話語,呼喊聲也不行。小環疑惑地看著金小姐捂住脖子,剛要出言問詢,當頭迎來一巴掌。曼珍低眉冷眼的看著她,道:“你給我閉嘴,一個字都不準說!”
她快步的跳上樓梯,簡直像一隻叢林察覺到危險的獸類,風一樣動作敏捷的躍起,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
哐的一聲甩上門板,她用身體死死的抵住房門,似乎後面有可怕的東西在追逐。
房內獨獨充斥著緊張不安的呼吸聲,曼珍胸口洩下一股氣,眼眶酸澀的掉下一串淚花。
當夜金先生沒有回家,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他嘴角含著笑彷彿還在回味什麼,餐廳裡擺好了飯菜,金先生有滋有味的喝了一口湯,眼風颳到側邊的獨女,見她悄聲無息的埋著頭,便笑著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怎麼了,悶悶的,不像你啊。學校裡有什麼不愉快嗎?”
曼珍仍舊垂著頭。金先生吶喊的咦一聲,大熱天的,這孩子脖子上還繫著一條天藍色的絲巾,漂亮是漂亮好看是好看:“你不熱嗎?”
曼珍放下調羹,挪身正視了父親:“爸爸,你為什麼要對那個人那麼好?”
金先生瞪眼:“誰、誰啊!”
“吳悠的兒子,吳敬頤。”
“哦!”金先生恍然大悟,先是鬆了一開大口氣,等悟了兩秒,驟然又提起一口氣:“你聽誰說了什麼風言風語嗎?那都是假的!不可能!曼珍你別瞎想,爸爸只愛你一個....我是看在那孩子也算是個有才有本事的,不想埋沒了他。”
曼珍作出成年人談判的姿態,兩手交疊的放在腿上,背部拉得很直:“可他仍舊是吳悠的兒子,吳悠...這個女人害了媽媽,吳敬頤待在我們家裡總有些不合適。”
金先生嘶嘶吸了兩口氣:“那你想怎麼樣?”
“爸爸你不如給他點錢,讓他住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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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捱了打,糟了冷落,心情難受極了,如果小姐只是一時怒氣打著好玩那也就罷了,可她瞧的出小姐是玩真的。飯廳了又聽了這麼一席話,曉得罪魁禍首是吳敬頤,她氣得快發瘋同時幸災樂禍極了,轉頭就找去吳敬頤住的那間小院。
小環破門而出,吳敬頤不在,等他在後廚和大院忙完活計回來,水井邊就坐著那麼一尊“大佛”。
失望,也許是失望也許是別的,他不客氣的忽視小環,自顧自的拎起一桶水進了房間。
小環炮彈一樣衝進來,指著他的背後好罵一通,吳敬頤冷淡的把水倒進浴桶,今天要泡藥澡,冷水自然是沒用的,不過他現在顯然沒心思再去弄熱水。
小環立在他的左邊噴了一遍,又跑去右側噴了一遍,吳敬頤驟然回身,遞過來一道視線,小環哆嗦一下叫罵的話卡在喉頭,忽然就出不來了,她憤憤的跳腳,咯咯陰陽怪氣的笑:“你別得意了!你馬上就要滾出金公館了!”
一股寒潮湧過來,吳敬頤的心臟剎那被凍住,身體僵硬的放下水桶,右手死死的扣住木桶的邊沿,目光暗沉的盯著水面:“你什麼意思?”
小環沒腦子的把金小姐全須全尾的出賣了,繪聲繪色的描繪了飯桌上的境況,她仰頭哈哈笑:“金先生對你仁至義盡,你要是識相的話,收拾收拾自己走吧!”
金先生自然不可能因為女兒的一句話就把人趕走,他的心腸既不壞也不硬,又不能對曼珍說,啊你這孩子怎麼能開這麼大的玩笑,做人不能非黑即白,即使敬頤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也需要體諒他一些,再給他一點機會。只是曼珍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身姿窈窕,嬌俏可愛的杏眼變得嚴肅,他不得不感嘆別人家這麼大的孩子,也就訂婚結婚了。曼珍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很想法啦!
飯後曼珍回房,金景勝想了許久起身去找敬頤,陳舊的房間收拾的很乾淨,吳敬頤正坐在書桌前低頭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