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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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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會,電視裡又出現了演播廳的鏡頭。

此刻段強看著舞臺下面,不知道在跟誰唇槍舌劍,看起來非常憤怒:“你們既然說有證據,證明這位林老先生所言非實,完全可以拿出來,我們這個節目,彰顯的是社會正義,關注人間冷暖,我們接納各方面意見,但最重要的,是以真實為前提。”

鏡頭對向了觀眾席,霍巍依舊坐在那兒,看來並沒被請走,並且手上還握著話筒:“我個人認為,你們這個節目做得極其不嚴謹,想拿到證據,根本不需要我來替你們找,自己打個電話,到警方查證一下,立刻就出來了,還什麼冤獄,真是可笑!我就奇怪了,做節目之前,你們都不對委託人做背景調查?他說什麼,你們都堅信不疑?”

段強竟像是回答不上來,畫面裡,氣氛凝滯了片刻。

“林顯文那個案子,他講不清楚,我來告訴各位,林顯文當年因殺人被判死緩,本來這人應該將牢底坐穿,結果這才過了二十多年,他就出來了,我覺得冤極了,不過冤的是那個可憐的,被他剝奪生命的女人,她死得真冤!”霍巍說到後面,已經有些慍怒。

噓聲在演播廳裡響起,明顯可以看出來,現場已經失控。

段強那張撲克臉,這下拉得老長,而就在這時,畫面又切成了廣告。

“一場節目搞成了鬧劇,”江啟山評點道:“我一直就說嘛,靠著煸情硬拗出來的東西,沒有一點底氣。”

施如錦的電話,這時響了起來。

“姐,看電視了沒?”施譙譙聲音不要太興奮。

“你也跑去電視臺了?”施如錦立刻猜了出來,施譙譙看來跟著霍巍他們,一塊瞞著自己。

“我們哥幾個商量好了,今天去砸場,不過你沒想到吧,我在現場看到了媽,她抽到入場券,一個人跑過來,說要是這幫人敢欺負你,她就衝上去跟他們拼了!”施譙譙說著,便大笑起來。

“那你不趕緊把媽送回來!”施如錦雖然稱不上吃驚,卻也有點急了,怕魏芸會被氣到哪裡。

施譙譙毫不在意:“沒事啦,我這會陪著媽呢,讓她繼續往下看,後面還有更解氣的呢!”

施如錦轉頭,對江啟山說了句:“媽也到了節目現場,施譙譙跟在旁邊。”

聽到施如錦這麼說,江啟山倒笑了:“原來她為了這事,我說了,怎麼心神不寧的,早知道,我也過去瞧瞧,今天這可熱鬧。”

的確熱鬧,感覺這個《尋覓》節目,是要把自己搞砸的節奏。

“剛才不是主持人要趕霍巍嗎?”施如錦忍不住問電話裡的施譙譙。

“他敢!”施譙譙大聲道:“臺長就擱巍哥旁邊坐著呢,鄭哥出的主意,要去現場,找臺長最快,巍哥下午帶著我衝到電視臺,把臺長罵得狗血淋頭,臺長一個勁向巍哥道歉,佟哥說了,這就叫誰有錢,誰的腰桿就硬。”

“老佟教你這些?”施如錦嘆了口氣,真擔心施譙譙被老佟帶偏了,以後真以為,有錢就能橫著走。

“一會就掛,等會啊!”施譙譙這話,應該是對別人說的。

“媽呢,我跟她說一句。”施如錦道。

“不行了,這邊不給開手機,你沒看到,主持人白眼快翻天上去了,馬上巍哥還有話說,而且佟哥已經警告臺長,中間再亂插廣告,明年不僅博勝,還有佟氏他們,好幾家廣告都不到電視臺做了,臺長現在嚇得半死呢!”施譙譙越說越誇張。

施如錦只能搖頭,倒是施譙譙的電話,這時終於斷了。

電視畫面又回到演播廳現場,不知道是不是光線打得太強,施如錦覺得主持人的臉有點發青。

段強明明一臉的想要暴走,卻還故作平靜地道:“今天我們的委託人,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父親,人生近乎到了終點,唯一願望是與女兒團聚,但似乎對於這個問題,現場觀眾意見並不相同,我們尊重每個人的看法,不過我要重申,在咱們中國,父慈子孝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任何理由,能打破這一倫理。”

話說到這裡,段強又看向坐在他旁邊的林顯文:“林老先生,剛才您也聽到了現場觀眾的說法,有什麼心裡話,想告訴現場觀眾?”

林顯文看似也不太高興,朝著觀眾席瞟了瞟,忽地大聲道:“那死丫頭是我親生的,我看誰攔著,不讓我見她!”

這強硬態度,明顯和之前被塑造出來的悲情慈父形象不同,段強挑了挑眉毛,還挺耐心地引導著:“就算是現在這麼大的阻力,你也堅持要找她,是因為放不下骨肉之情?”

“既然說到這兒,我就給句痛快話,”林顯文恨恨地道:“林曉如必須要養我,老子生了她,就是給她最大的恩情,不是說她夫家有錢嗎,當著主持人的面,我把價開出來,給我一個億,錢到了我手裡,以後父女恩斷意絕,互不相干!”

“老先生,不要說帶情緒的話。”段強明顯忍著脾氣,勸道:“在任何情況下,骨肉親情都是無價的,我們會盡力幫你完成心願,讓你和女兒可以坐到一塊,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林顯文猛地站起來:“我在牢裡吃了幾十年的苦,她林曉如倒是活得滋潤,老子才不在乎什麼親情,老子只要錢,不多不少,就一個億,她必須拿出來,林曉如找了個有錢的,不信拿不出這點錢,她敢耍賴,就等著身敗名裂,我絕不讓她好過!”

顯然段強也沒料到,之前是觀眾席控制不住,此刻舞臺上也亂了。

施如錦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跟吞了只蒼蠅一般,噁心到了極點,原以為林顯文至少在節目裡能裝一下,結果被霍巍懟了幾句,他就自己撕開了真面目。施如錦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個無恥到極點的生父,而這無疑……成了她的汙點。

一隻手伸過來,在施如錦頭上輕輕拍了幾下。

“沒事,”施如錦笑了笑:“我已經知道他是什麼人,只是沒想到,人家還明碼標價了,可他真不值一億,一毛錢都不值!”

“誰都不可能讓我的孩子身敗名裂。”江啟山只淡淡地說了一句。

看向江啟山,施如錦感覺眼圈有點發熱。

電視裡,秦肖衝上舞臺,在林顯文旁邊坐下。

電視鏡頭立刻轉開,很顯然,秦肖出來,是想讓林顯文收回剛才的話,否則這節目就直接垮掉了。

鏡頭切到了再次站起的段強身上。

“或者有哪位觀眾還想表達一下看法。”段強現在說話,氣場都弱了不少。

顯然話筒再不可能被遞到霍巍那邊,段強掃了一圈觀眾席,目光落到了一位看上去慈眉善目,正舉手想要發言的中年婦人臉上。

話筒被遞了過去。

“我姓魏,我有過兩段婚姻,第一位先生因為意外過世,被追贈為烈士,”婦人接過話筒,緩緩地道:“先夫收養了一個女兒,那孩子一直到現在都跟著我,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不是我先夫生女這件事,我並不在乎,親手養大的孩子,和自己生的沒什麼兩樣,我永遠記得,當年我還是一名住院護士,她爸把她抱進病房時,女孩瘦弱得,幾乎只看得到骨頭,兩隻眼睛空洞得嚇人,一個生活在幸福家庭的孩子,絕不可能是這種狀況……”

“這位太太,您說這些,似乎和我們今天的主題無關。”段強不耐煩地打斷道。

施如錦心“怦怦”地跳了起來,說話的正是魏芸。

“當然有關係,那孩子出生於一個偏僻的山村,她的母親被自己丈夫用斧頭一刀劈死,而她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甚至她那個血緣上的生父還想要殺人滅口,隨後,村裡的人將滿滿惡意全傾倒在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身上,以至於這孩子有很長時間,內心充滿了負罪感,我就想問林顯文先生一句,你何來問心無愧?”

“女士,你說的女孩是誰……”段強看來聽出了一點意思

“就是林顯文要找的那個女兒,我家孩子行得正,坐得直,不需要隱瞞姓名,她叫施如錦,林曉如這個名字,她永遠不想被人提起,這孩子現在過得不錯,事業順利,即將步入婚姻,可這一切,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更緣於我過世先夫的善念,如果當年老施沒有把她帶走,這孩子早就沒命了!”魏芸說到這裡,直接拿手指著林顯文:“你有什麼臉,說女兒當年是被人拐走的,你哪是什麼父親,你就是豺狼,當年害了申巧慧,現在又想害我的孩子!”

林顯文直接在舞臺上蹦起來,也不顧秦肖阻攔,衝著臺下道:“怎麼著,又裝什麼可憐,我不管別的,她身上流著我的血,就得拿錢抵賬!”

此刻舞臺上,段強撫了撫額頭,看來沒轍了。

“要錢是嗎,我代我女兒回你一句,絕不可能,她就算有幾十億、幾百億,也不會拿去餵狗!”魏芸放大聲音道。

“我們再商量,要不,現在節目到此結束?”段強的表現,已經失去了主持人的方寸。

魏芸卻並不準備就此打住:“段強,之前我多喜歡你們這個《尋覓》節目啊,覺得你們幫那麼多家庭團圓,替人家排憂解難,不要太有正能量,可現在我總算知道,你們為了賺收視率,顛倒黑白,一個殺人犯,都能被你們打扮在聖人,還跟人合夥欺負我女兒,這破節目,我以後不看了!”

“這位女士,什麼叫跟人合夥,請把話說清楚!”段強不痛快地質問道。

倒是這時,坐在魏芸另一邊的施譙譙站起身,從魏芸手裡拿過話筒,嘻嘻笑道:“那個,這位是我媽,她太激動了,容我說兩句,其實吧,我也沒啥好說的,不過有一段錄音,我想請大家聽一聽,裡面有三個人物,這個節目的導演,被叫做‘馮導’的,還有一個於貝兒,那女的是金主,最後一個就是舞臺上這人,秦肖是吧,三個人合夥算計我姐,聽說他們還因此收了不義之財,等聽完之後,你們就知道真相了,對了,你們不許中間插廣告,要不我馬上放到網上,你們擋都擋不住……”

江啟山大笑:“我家這兒子,也有血性!”

江家樓下,此刻施如錦靠在香樟樹,已經等了許久。

有車遠遠開過來,施如錦伸頭看了看,便走了過去。

裹了裹大衣,施如錦看著魏芸下了車,一步走上前,緊緊地把她擁住。

“傻孩子,這麼冷的天,你下來幹嘛!”魏芸笑著摸了摸施如錦的頭。

“媽……”施如錦只叫了一聲,便將臉埋在魏芸肩上,不想讓後面下來的人,看到她奪眶而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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