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像是從前一樣乖巧。

他要把期待都藏得好好的，不給任何人負擔，也免得自己愈發貪婪。

蹲了好久，小房子畫完了，他估摸文思凜電話也打得差不多了，便撐著發酸的雙腿站起來，對小男孩說：“哥哥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啊？”小男孩用黑葡萄般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在不遠處吸菸的父親。

去哪裡？

文思恬想了想，伸手順著那條郊區公路指過去，他們一路朝向的那個方向，天色是霧濛濛的藍色，卻嵌著清早最明媚的太陽，地平線處有大朵大朵藏著未知故事的雲，和不知所終的盡頭。

“我們本來要去那裡的。”

小孩子智力欠奉，墊腳瞧了半天，用十分純稚的口吻說：“但那裡什麼也沒有啊。”

文思恬微微眯起眼睛，探究一般望著遠處。

“是啊，什麼也沒有。”他最終說道。

他走到車子裡，漫無目的地劃手機，聊天介面空蕩蕩的，他只好玩起了消消樂，直到文思凜回來。

“恬恬……”文思凜跨上車關上車，聲音有些啞，他沒有第一時間發動汽車，吐出一口氣，直視著前方的路，低聲說：“嚴清出事了。”

文思恬認命一般閉了閉眼，他有些想笑，他是多有先見之明，能在巨石隕落之前就提前把自己碾碎了。

“他跟高利貸起了衝突，被人堵在家裡，我聽見他電話裡……”

“沒事，回去吧。”文思恬沒抬頭，聲音又輕又靈，幾乎是快活的口氣，手指在五彩斑斕的泡泡上點來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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