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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紅塵（一上）

“你這蠢貨，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什麼？”黃河老龍拂袖而起，露出滿口染血的尖牙。

“別吃我，別吃我！”程名振大聲慘叫，手腳不停地在身前亂舞。這黃河老龍也忒不仗義，自己好歹是他孫子的救命恩人，不就是少喝了口酒麼，怎地說翻臉就翻臉？早知道如此，自己喝就是了，“我喝，喝，別吃，別吃我……”

蚌女、佳餚、美酒統統消失不見。眼前卻晃過一個略顯憔悴的面孔，“你醒了！”她大聲驚叫，臉上的欣喜不帶半分做作。

“啊……”程名振木然地迴應。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他分明記得，自己剛才被黃河老龍邀請到水晶宮裡邊赴宴，期間老泥鰍又是贈金子，又是贈美人，還承諾一場大富貴給自己。結果一睜開眼睛，居然跑到了一所茅草棚中，頭頂上的房梁還泛著白茬，分明是剛剛修好沒幾天的……

“醒了就好，不然孫駝子又說我浪費藥材了！”無論笑容如何發自內心，眼前的少女都與溫柔兩個字扯不上關係。“我說過你福大命大，他偏偏不信。這回，我一定拿鞭子抽他的嘴！”

“藥材？”程名振感到暈暈乎乎地，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這個女人是誰？好像跟自己關係很近一般，那蠟黃的臉色？不是因為照顧自己累的吧！猛然，他眼前晃過另外一個熟悉的面孔，動不動就拔刀相向，比母豹子還要彪悍。他終於記得對方是誰了，在張金稱的大營中，自己欠了此女一大筆人情。自己當時是奉程縣令去下書，然後……,然後土匪準備夜襲館陶卻被官軍夜襲，然後自己被官軍當成土匪，不得不跟著這個女人一道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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