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聽到有人叫他。頓時一股無名煩躁冒出。無語地望著漸漸靠近的四皇子一行。
“徐熾烈好久不見。”張香森上前便是一箍,徐野被抱了個滿懷。
“四殿下。”徐野掙脫對方,向趙燕然行禮。
趙燕然今天心情極好,脊背挺得筆直,面上神態如和煦的春風,跟過去坐在輪椅上那副病懨懨的模樣天差地別。
“聽聞你中了會元,恭喜。”
“謝殿下。”
見兩人客套完了,張香森幾個平日與徐野熟識的公子便拉住他,“四殿下在虹亭設小宴,走走。”
徐野茫然,“不早說,我約了人在未名湖。”
慕家的公子慕旭性子最急,特別忍不得婆婆媽媽,“什麼人,請來一塊便是。”
徐野拍拍哥幾個,“你們先陪殿下。”說完也不給其他人反對的機會,向趙燕然微微頷首,然後小跑著朝未名湖方向趕去。
“欸……你……徐熾烈你……”張香森其實也想跟著去未名湖,但他姐姐和幾位發小都在,他沒那個膽子。
“方才那位就是新科會元?”人群中一名女子小聲詢問。
“是呢,寧姐姐,那位就是大理寺卿徐則大人的獨子徐野。”另一名女子耐心解惑。
“竟這般年輕。”
張香森抬起下巴,得意道:“不止如此,他還是大越開國以來最年輕的解元公。”
“我瞧他就是運氣好。”幾個小夥伴搖頭,並不認為徐野是憑真才實學考中的。畢竟徐野過去在他們眼裡的形象實在跟讀書人三個字不沾邊。
趙燕然不認可卻也沒反駁。大越的科舉制度十分嚴苛,能考中的必然是有真本事。只不過,徐野這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總讓人沒有記憶點。分明有一張得天獨厚的皮囊和這身才華。不過他也不關心就是了,又不做皇帝,過於在意朝臣的兒子惹旁人上心,就是給自己添麻煩。
男子們走在前頭,女孩們綴在後頭。
“寧姐姐你不會是……”
“瞎說什麼呢。”少女羞紅著臉朝對方腦門輕拍了一記。
張晚晴在她們身旁,聽了好些女孩兒萌動之語,好心道:“下月殿試,我瞧著他沒準還能更進一步。”
張相爺曾預測過,將來頂他相位的極大可能會是徐則,所以前陣子張老夫人也有把徐野列入孫女婿的人選。雖說年紀相當,徐野紈絝子弟的名聲也難以挽回,但他本人年紀輕輕能考中解元,應是好苗子。將來有妻有兒收了心,沒準能跟他父親一樣光耀門楣,封妻廕子。
張老夫人讓張相爺試探過徐則,哪知竟被拒了。
“逆子肯聽我的話如今也不是這般名聲了。”徐則在張相爺面前痛心疾首,恨不得回家錘死那個“成日只知頑劣”的兒子。
張晚晴打聽到這件事,跟張老夫人的遺憾不同,她鬆了口氣。
徐野再有才能又如何,徐則將來真的當上相爺又如何,她張晚晴明明值得更好的。不過徐野這樣的人確實需要有個人治一治,而身旁這位寧穎就是現成的人選。
寧穎出身皇后母家,本朝唯一的異姓王武定郡王府,與太子趙燕韜、四皇子趙燕然是表兄妹。若是寧家有意這門婚事,皇上必不會不給皇后這個面子。
第22章 春宴鬧劇
未名湖上的風帶著陣陣花香,令人心情愉悅。
“海棠快看,有魚有魚。”翁齊敏指著淺灘上的紅鯉魚驚叫。
“小姐,咱們府上也有。”海棠鬱悶,這宮裡的鯉魚跟家裡的鯉魚哪有區別,小姐跟看到什麼稀罕物似的。
顧長煙蹲在地上,尋了一塊薄石片,轉身問身後的宮女:“姑姑,可以玩嗎?”
宮女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於是顧長煙打了個五連水漂,之後遺憾地撇了撇嘴,“生疏了。”
顧彥清也找到一塊扁平的石子,打出了九連,衝顧長煙咧嘴壞笑,“怎麼樣,你哥哥還是你哥哥。”
“氣焰囂張,等著瞧。”顧長煙被刺激得臉上紅撲撲的,特別可愛。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這次成績比第一次還差,只有三連。
“我幫你贏他。”徐野見顧長煙氣得直跺腳,便蹲下來挑了幾顆石子。
顧彥清第二次還是九連,下巴都要翹上天了。
徐野忽略小屁孩的神情,將石子打出去,只見那枚小石子激起一串數不清的漣漪,直到接近湖心處才沉下。
“贏了。”
顧長煙的眉宇總算舒展開來,“顧彥清,你服不服?”
“不服,再來。”小男孩嚷嚷。
顧長煙眼珠子一轉,“三局兩勝,若是你輸了,就叫我姐姐如何?”
“想得美。”顧彥清冷哼。
然而旁邊的翁齊敏已經在用行動在支援顧長煙,和海棠撿了好多扁石子。顧彥清彷彿跟徐野較上了勁,不過後者由始至終都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就這樣一行人在未名湖玩到開宴時間才意猶未盡地隨引路宮女離開。
仙樂殿
宮裡凡事都按品級,所以沒有品級的小姐們位置都被安排在後方,除非帝后特別關照要優待的,否則無論家世背景如何,都得乖乖服從。顧長煙入座時,顧長惜當她透明,板著一張臭臉,對比之下顧長瑜的笑容就更明顯了,也不知是碰到什麼好事。
皇上與皇后入席後,其他嬪妃才能就坐,但皇上保養得宜,不胖不瘦,氣色好得像個三十出頭的青壯年,與身邊形容枯槁,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上許多的皇后呈鮮明對比。祝賢妃坐在他另一側,眼睛不瞎的人都會認為這二位更有夫妻相,也更登對一些。
可惜在帝王家,最無用的就是外表上的契合。
宮宴還是很熱鬧的,歌姬舞姬輪番著上,宮裡專門養的雜耍班子不負眾望激起陣陣叫好聲,宴到中途便少了一開始的拘謹,男客那區已經開始推杯換盞,女客這邊大家也好像很有話聊的樣子。若非御膳房的菜實在足夠美味,顧長煙覺得自己都要打瞌睡了。
這時,一位小宮女急切地跑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顧長煙臉色不佳,望向男賓區,果然不見顧彥清了。於是對坐在附近的顧長惜和顧長瑜道:“兩位姐姐,三哥哥摔傷了腿。”
顧長惜選擇忽略她的話,而顧長瑜則安撫道:“三妹妹你先過去,待會兒我稟明祖母就去尋你。”
顧長煙心寒,卻也不意外二人的態度。眼下也不是顧慮太多的時候,於是她起身弓著背提著裙襬,儘量不驚動太多人繞出了仙樂殿。
“姑姑,我哥哥是如何摔傷的?”離開仙樂殿無非是出去方便,宮裡是最嚴謹的地方,只要不自己作死或者被人襲擊,出現意外的機率是很低的。自己的哥哥自己清楚,向來就不是個會亂來的人。
那名引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