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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柳芊芊幾乎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紅茶顯然還不在杜霄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他恐怕也是怕刺激到江斌，怕他突然回憶起來。

柳芊芊張了張嘴，杜霄給了她一個眼神：“回去說。”

她點點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茶已經溫了，但香氣還在。

這樣光坐著不說話也奇怪，柳芊芊隨便找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兩個人聊了幾句，夏冰就端著菜上來了。

雖然是期待已久的料理，但是這個時候，柳芊芊已經沒有辦法把心思都放在菜上了，作為唯一的一個服務生，夏冰自然要在旁邊站著，而且剛才他們都聊過天，現在讓人家走也不合適。

正在她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寧新雨也走了過來：“怎麼樣？”

“學姐的手藝果然進步了，”柳芊芊如釋重負，趕緊抓住這個話題，“吃得我都想過來打工了。”

寧新雨說：“別，我現在可請不起你了。”

又問：“你真不想自己開個店？”

“想啊。”柳芊芊說，“怎麼能不想，每天都想，不過還有工作要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新雨嘆了口氣：“如果需要幫助，儘管找我。”

柳芊芊點點頭。

這時候夏冰似乎沒忍住，弱弱地開口問：“柳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柳芊芊一聽到他說話，就渾身發冷，她用盡了全部的演技，擠出了一個微笑：“……自由職業。”

寧新雨有些詫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小夏啊，怎麼能隨便問客人的職業呢。”

“啊，對不起，”夏冰露出了歉意，“我就是有點在意。”

杜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柳芊芊笑了笑：“沒事，你這個魚是怎麼弄的，教教我，這可太好吃了，我這次回去吃不到估計要憋死。”

寧新雨說：“你這個臉皮越發厚了，還跟人家要菜譜來了。”

柳芊芊嘿嘿一笑，寧新雨知道她不想談自己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也配合著說起了魚的做法。

等柳芊芊吃完了，她和杜霄基本上沒有多坐一分鐘就告辭了。

雖然難得見了學姐一次，還走得這麼匆忙，多少有些遺憾，但是對現在的柳芊芊來說，趕緊逃跑才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她和杜霄和失憶的江斌在一個空間裡，簡直就是彼此的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寧新雨送他們兩個出門，柳芊芊還是沒忍住拉過了寧新雨：“不要在夏冰面前說我們的事情。”

寧新雨皺起眉頭：“還說不認識？”

柳芊芊苦笑了一下：“以後有機會仔細告訴你，記得別太信任他。”

夏冰還在店裡收拾，沒有出來送客，寧新雨點點頭：“知道了。”

柳芊芊沒再囑咐，寧新雨比她年長，經歷的也不少，自然有分寸。

說多了反而容易產生問題。

和寧新雨告別以後，她和杜霄回到了酒店，進了套房，鎖好了門，柳芊芊的臉上才露出了慌張的表情：“怎麼辦？”

“具體什麼情況。”杜霄相信她肯定和寧新雨談過了夏冰的事。

柳芊芊把寧新雨說得話又給他重複了一邊，杜霄皺著眉頭：“他從A國離開的時候，是自己走的，沒有人拐帶他。”

“確定？”

“十有****，”杜霄說，“江氏是什麼人家，我都沒辦法從江宅帶走江斌，何況別人。”

柳芊芊說：“就算是他自己走的，A國離F國從東面走，有整整一條大洋，從西面走，要穿越整個大陸……他在失憶的狀態難道還能自己游過去嗎？”

杜霄說：“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一時間我也想不明白，但這個人肯定是江斌了。”

柳芊芊問：“那我們要怎麼辦？”

杜霄說：“明天先回國。這邊我會安排人留下。”

他不能放著江斌不管，把人放在自己的監控下，才讓人安心。

柳芊芊說：“唉，那要告訴江家嗎？……江辰就別告訴了。”

“嗯。”杜霄點頭，“江家我也不打算告訴。”

又說：“別想他了，事情交給我，你放心。”

柳芊芊說：“也是，我們才剛結婚，沒必要想著他。”

杜霄笑了一下：“這要是電視劇裡，我是不是應該說那句經典臺詞了？”

柳芊芊也笑了：“算了吧，油嘴滑舌的，你可不是這個人設。”

杜霄說：“我什麼時候讓你覺得不是油嘴滑舌的人設了。”

兩個人說笑了一會兒，柳芊芊的表情放鬆多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去，趕緊去收拾行李了。

杜霄看著她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

怎麼處理江斌，他也還沒想好。

殺是肯定不能殺的，這可是法治社會，他也沒有殺人的癖好。

但是就這麼放著……

思來想去，杜霄也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先把江斌監視起來。

如果他能這麼一輩子都失憶，那是最好的。

如果不能，真的在他恢復記憶的時候，至少杜霄還能提前知道。

至於怎麼算恢復記憶……以杜霄對江斌的瞭解，他一旦恢復記憶，肯定就要回A國了。

江氏現在在A國的產業幾乎都是江斌努力的結果，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現在江氏是江老爺子出面在維持，不過也有些搖搖欲墜了，江老爺子多年不曾管事，沉迷酒色，一下子上來，也快撐不住了，江辰又和江家斷絕了關係。

杜霄不得不佩服江老爺子，不知道他是確實沒弄出來私生子，還是堅守心裡的原則，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突然冒出來一個江氏私生子，說要來掌管江氏。

咦？

杜霄心念一動。

他這個時候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江氏和杜氏曾經也算是世交，而且一直都有江斌在，杜霄自己不是發展慾望多強烈的人，天華做到今天的程度，說起來雖然討打，但對杜霄來說真的是在不自知不覺中就這樣了，他賺錢，吳子耀和應智民//運營，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集團。

之前吞併嚴盛集團的時候，杜霄也沒有全部吞掉，盤子太大了，不是不能吞下去，只是沒必要。

他解組了一些，子公司化了一些，賣掉了一些，還有一些直接宣佈破產，另外銀行類找人接了盤。

所以杜霄的心裡，一般不怎麼會想，要吞併別人集團的事。

江氏動搖的時候，不是沒有人下手，也不是沒有人得手，杜霄雖然知道這些事，但是沒有心動過。

一來在A國他的根基不算強大，就算一時吞併了，一旦江斌回來，恐怕會被瘋狂報復。

二來，江斌人失蹤了，說不定是去哪裡憋壞主意去了，敵在暗他在明，沒必要。

不過現在看來，江斌只是失憶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

杜霄雖然不是特別想吞掉江氏，但是……

但是還有云嵐在啊。

雲氏在A國勢力龐大，就算是江氏紮根的L城，也依舊有云氏的大樓。

雲嵐一直沒動手的理由，和杜霄在第二條是一樣的，就是不想貪圖一時，最後被江斌瘋狂報復。

他們不是怕江斌，而是正常人都知道，不要和瘋子正面衝突，誰也不知道瘋子能幹出來什麼事情。

江斌這個人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在他們這一圈裡都是心知肚明的，也就杜衡那種傻瓜，才覺得和江斌能合作。

現在他已經確定江斌失憶了，倒不如把這個訊息和雲嵐分享一下。

至於雲嵐要怎麼做，就是雲嵐的事情了。

不過以杜霄對雲嵐的瞭解，她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想到這裡，杜霄直接就聯絡了一下雲嵐。

“江斌失憶了？”雲嵐在電話裡也難得吃驚了，“這麼狗血。”

杜霄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天華也可以吃一兩個。”

如果只有雲嵐去吞江氏，顯得像是他用雲氏做槍一樣，既然是同黨，是夥伴，天華也可以幫忙分擔一些：“只是我沒有想讓天華做太大的意圖，所以大頭都給你。”

雲嵐輕笑：“杜總謙虛了，天華已經很大了。”

杜霄說：“主要是子耀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知道了。”雲嵐說，“我馬上去A國，你也過來。”

杜霄說：“我剛結婚啊？”

雲嵐說：“從F國到A過只要十幾個小時，一天後，我們在雲氏見。”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並不給杜霄討價還價的機會。

杜霄瞪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柳芊芊從套房的臥室裡出來：“怎麼了？”

“是雲嵐。”杜霄說，“這不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就想，既然有機會，不如把江斌的老巢搗毀了。”

他把想法大概和柳芊芊說了一遍，柳芊芊皺眉：“好是好，但如果江斌恢復了記憶，不會瘋狂報復嗎？”

杜霄說：“他家業沒有了，還拿什麼報復我們？”

柳芊芊說：“怕就是怕光腳的對付穿鞋的，他一無所有了，反而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了。”

“倒也是，”杜霄說，“不過不礙事，他那邊我會派人盯著的，就算他恢復了記憶，只要回不去江氏，還不是我和雲嵐的牽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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