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以攸察覺到了她的不喜,便扯開了金蟒抓著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你不必如此,我救你不過是湊巧。”
說來藍以攸也有些無奈,她回到血魔教後,同江尋道一樣搜尋了一番便到了蛇穴中,檢視金蟒可還在。正巧碰上金蟒蛻皮極為虛弱,幾番思量後,她便出手救下了金蟒。
只是金蟒蛻皮後化作人身,對她極為依賴。看上去模樣可愛又似乎不通世事,在藍以攸眼中倒像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便也對她照顧幾分。
可眼下江尋道和藍媚看來卻不是如此,她心中知曉江尋道定是吃味了,便也不顧小姑娘的倔強了,強力扯開了她的手,走到了江尋道身旁:“我來時她正蛻皮,之前又被人重傷了,便出手救下了。她待著此處許久,也許知道些血魔教的事。”
“我知道。”江尋道點點頭站起身來,剛剛沉思一想便覺得自己有些過激了,藍以攸自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她這無端的生氣,倒顯得有些狹隘。於是她淡淡一笑,從包袱裡取出一身衣裳,遞給了藍以攸:“讓她換上吧。”
藍以攸見她面容平靜似乎釋然了,伸手接過江尋道遞來的衣裳,白皙的尾指輕輕的在江尋道的手背蹭了蹭,像是撒嬌又似安慰。
江尋道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抬眼看她時,眼中滿是柔軟:“她會說話?”
“不太會,不過我也從她口中問出了一些線索。”藍以攸搖搖頭,然後轉身把衣裳遞給了那小姑娘,示意她把衣裳換上。
小姑娘猶豫的伸手接了過去,然後施施然的當著三人的面,徑直把外衣褪去了,露出了白皙窈窕的身形。
藍以攸一轉身見江尋道還有些發愣,便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江尋道眼前一黑,微涼的體溫貼襯著雙眼,她挑唇一笑抬手順勢也蓋住了藍以攸的雙眼。
一旁的藍媚見此情形撇嘴翻了個白眼,而後便是笑看著眼前的風光,嘖嘖了兩聲,心中不僅感嘆道果然不愧是蛇妖啊。
金蟒換上了衣裳後,便乖乖的坐在藍以攸身旁,一言不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藍以攸。
江尋道語氣柔和的開口問她:“你是何時被困在此處的?”
“很久...很久以前。”金蟒緩緩開口,吐字有些艱澀,似乎不太習慣說話。
這些藍以攸已經問過她了,所以便不等江尋道繼續問,就將自己知道的線索,說了出來:“她在此已有百年,她和另一條金蟒原本是血魔老祖圈養。血魔教落敗很久後,張箋回到此處,鑿開了地下洞窟做營地,每隔幾日便會抓一些妖獸來此關押。一開始那些妖獸不到幾日就會慘死,屍體便被丟下來給她吞食。後來抓來的妖獸越來越多,死的很少,反倒是開始取精血,至於有何用處她也不知道。”
江尋道拿出了在密室中發現的淺草葉,交給了藍以攸,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藍以攸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猜測,就連她自己本也是這麼猜想的。
藍媚並不在意她們說的話,只是突然出聲打斷道:“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姥姥已經下令不許你出谷。我這次來,便是要帶你回去。”
藍以攸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回谷的,姐姐應當知道我的脾性,你若回去便將金蟒一同帶回去。她獨留在此處,著實有些可憐。”
藍媚有些氣惱:“你就不能乖乖聽話一次,別管人界的事了,少惹些麻煩,回了谷再好好修煉不行嗎?”
江尋道看了藍以攸一眼,突然垂眸一笑,伸手握住了藍以攸的手道:“藍姑娘,有些事我和攸兒定是要追查下去的。若是此事完結,之後我便會將攸兒平平安安的帶回去。”
藍以攸和江尋道同氣連枝,兩人已經決定一同追查此事。而被藍以攸救下的金蟒只信任她一人,也不肯跟藍媚離開。藍媚有些氣不過,最後一咬牙一跺腳,便說要跟她們一同見識見識能將人變作妖的禁術。
實則是因為她說服不了藍以攸又強行帶不回去,怕她會遇險,便所幸一路上跟著照應。
江尋道說起在血魔教失蹤的穆裳和盛安然,她覺得血魔教中定是有其他隱蔽的密室。當初子覺和殷禮被擒就不見穆裳和盛安然的身影,所以她們應當沒有被張箋發現,反倒是被困在了其他的地方。
第176章
穆裳和盛安然已經在密室中被困了足有半月, 整整半月滴水未進。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就會修習辟穀之術, 可肉體終究還是凡人。到了一定的極限, 也會感覺到虛弱。
密室中留下的蠟燭早已燃燒殆盡,只剩下穆裳手中的靈劍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被困許久, 穆裳卻並未有半絲慌亂,她鎮定堅持的每天尋找著出口,剩餘的時間便一直盤腿靜坐。盛安然見她從容不迫的模樣,更加心生敬佩。
盛安然有些虛弱的靠在書架旁,看著在密室中緩步查探的穆裳, 突然挑唇笑了笑, 她臉色蒼白就連薄唇都開始泛白,她柔聲問道:“裳兒, 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困死在這。”
“我們定是忽略了什麼, 密室既能進來自然就能出去。”穆裳神色緊凝, 她伸手觸控著密室的石牆, 這些牆壁間隱隱有靈力波動, 若是以蠻力攻之絲毫不見效果, 堅硬無比。
盛安然笑了笑,從一開始她好似就對尋找出口興趣不大:“也許就當真沒有出口, 說不定等百年後偶然有人開啟密室, 便見兩具屍骨躺在此處。”
“為何你總是如此?”穆裳皺眉轉頭看向她。
“嗯?”盛安然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穆裳的意思:“我怎麼了?”
穆裳抿著唇,緊皺的眉頭下深邃清亮的眸中帶著一絲疑惑,她側頭想了想像是想到了形容盛安然的話, 便啟唇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喪氣。”
盛安然垂眸一笑,昏暗的光亮下,清麗的面容上神色有些複雜:“在這世間我本無留戀,活著也好死去也罷,好似沒什麼差別。”
穆裳轉身面對著她,看著她的雙眸格外的認真:“為何?”
盛安然坦然的聳了聳肩,笑著道:“沒有為何?我只是覺得獨身活在世上無人在意無人牽掛,我又不像裳兒一心向道心中自有信仰。這世上有人拼命想活,也有人絲毫不在意生死。”
穆裳覺得自己猜不透盛安然的想法,她疑惑道:“你的父皇和你的兄長多年未曾放棄尋你,你又怎麼算的上無人牽掛獨身一人。”
盛安然搖了搖頭:“他們於我來說不過是陌生人,被我不曾在意的人牽掛,又如何算得上是牽掛。”這些話,說的也未免太過冷情,不等穆裳開口盛安然卻又笑著道:“若是能讓裳兒牽掛,這才算是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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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想了。”穆裳的神色一凜,饒是現在盛安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