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為什麼心緒不寧了。
她心口疼。
一定是因為汐顏寶寶練功走火入魔了。
柳雨忙於各種接待應酬,有點空就往老宅打電話,接電話的人不是張長壽就是俞敏,每次打過去都是張汐顏還沒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
她的心裡愈發不安和難受。
柳仕則過完生辰的第二天,她便直接趕往張汐顏的老家,剛下飛機,學校打電話過來了。告訴她村裡的小學生,週末放假回家,週一,一個都沒到學校。老師到經銷點,發現經銷點沒開門,聘請的會計、收銀都等在門口。老師打大長老的手機也沒有人接,就只好打到她這裡來了。
柳雨說她知道了。她把手機村裡的花集村眾人的電話號碼手機號碼全打了遍,全都沒有人接。
這不對勁。
經銷點是個聯絡點,一定會留人的。
就算大長老不在,也得留兩個村民傳信,而且現在路修通了,馬隊進出只需要幾個小時。
柳雨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她連機場都沒出,訂了最近的航班趕回去,剛下飛機,就接到副總的電話,說花集農貿公司出事了,告訴她電話裡說不清楚,讓她趕過去看看。
她趕到公司,只見寫字樓裡的員工議論紛紛。
副總迎過來,說:“柳總,你辦公室……”
她快步進入辦公室,見到她放蠱材樣板的那間屋子,防盜門帶門框一起飛出去,防盜門都熬進去了,像是被非常強大的撞擊力撞飛的。蠱的味道都不好聞,比起山裡的蛇蟲味道都大得多,裡面的蠱材都運走了,但味道還在。她說:“裡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前陣子山裡送了點野味過來,味道大了點,找人清理下就好。黎副總呢?”黎副總,花祭部落的少祭司黎重。昆明是省會城市,條件比山裡好得多,黎重在村裡算是千里挑一的出眾,腦子活學東西快,調他過來看守廠子學著做生意。他的女兒黎晨也跟了過來,各種補習班安排得滿滿當當。她給的補助,黎重的工資和年底的分紅,全投在了女兒的教育上。
柳雨打黎重的電話,沒有人接,她打黎晨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她先到黎重在廠子裡的宿舍看了眼,沒人,殘留的氣味告訴她,至少兩天沒住人了。
她又匆匆趕往黎重租住的地方。
黎重租在一個老小區,離這裡不遠,步行十幾分鍾,她開車幾分鐘就到了。她匆匆趕到黎重家,敲開門就聽到黎重的怒吼聲:“你還知道回來——”
黎重一眼認出敲門的人,趕緊伏地叩首:“花祭神。”
柳雨長鬆口氣,問:“你怎麼不接電話?”一眼瞥見客廳地板上的手機零配件,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她說道:“你起來。”進屋,問:“怎麼回事?”
黎晨的文化教育課遠遠落後,一切得從最基礎的學起,被同上補習班的小學生嘲笑了。未來的祭司,在花祭村誰敢不尊敬她,惱羞成怒之下把小學生打了。家長找上門來,她把家長一起打了。補課老師不敢再教這暴力學生,讓她退學。黎重想著老師是花祭神找的,不能是花祭神找的老師不對,於是教訓了黎晨一頓,然後叛逆期的孩子離家出走兩天沒回來了。他到處找也沒找到人。
孩子丟了是大事,柳雨只能讓黎重留在昆明找人,自己趕往花集村。
☆、第78章第 78 章
柳雨連夜趕往, 她到鄉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經銷點亮著燈, 外面停著警車, 拉著警界線。
旁邊還有三三兩兩的圍觀群眾議論紛紛,見到她的車,紛紛喊:“柳老闆到了。”
有熱心的街坊鄰居來到柳雨跟前激動地大聲說:“柳老闆, 遭賊啦,警察都來了。”
柳雨心說:“我看見了。”她非常擔憂,心緊揪著,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地道謝。
她進入到警界線處, 就有警察把她請進去,給她出示了證件。有出動當地的刑警,但主要負責這事的是民宗協的辦事員, 來了一個小組。
經銷點裡有打鬥過的痕跡, 桌子和凳子踢翻在地,地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劃痕, 像是刀子劃出來的。地上有五團淺淺的燒焦過的痕跡, 乍然看起來像是地不乾淨, 但那灰呈人形, 還被人用粉筆繞著焦痕畫了圈編了號。
民宗協的辦事員很直接地告訴柳雨,他們清楚花祭部落是幹什麼的,也知道柳雨在倒賣山裡的東西, 不過看在她還算安份守法的份上, 沒跟她計較, 但現在鬧出人命,希望她全力配合,不要妄想隱瞞。
柳雨一臉懵比,她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問辦事員有沒有線索,知道是誰幹的嗎,辦事員說案件還在調查,保密。她乖乖地配合他們做完筆錄,便想回花集村,辦事員說給她在鎮上安排了房間,要保護她,請她暫時不要離開。
柳雨微微一笑,“保護我?”她瞬間炸了,劈頭蓋臉地把辦事員罵了個狗血噴頭,調頭去了鎮子邊的馬隊運輸點,馬還在,人沒了,地上用粉筆沿著燒焦痕跡畫了十幾個人形輪廓。除了燒焦的痕跡,連點灰都沒留下。
她連夜進村,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趕到村裡。
村子裡靜得嚇人,還有一夥人點著探照燈在通宵加班,還在測量地上的痕跡做記錄。
柳雨施展蠱術去周圍的蠱蟲溝通。
這山裡蠱蟲無數,一些特殊的蠱類不比現代監控差。
很快,蠱類便透過資訊素將訊息傳回來,蟲子的視角,模糊不清,且是許多的蟲子從很多個角度看到的,線索很零亂,但足夠她瞭解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發生地震的夜裡,一團亮光像流星般劃過天空落向蠱山,不久,蠱山就發生了地震以及傳出轟隆聲,大祭司連夜帶人進山檢視。
她可以確定的是,當時村裡的人都被地震和轟隆聲驚醒,都從屋子裡跑到了院壩中,村子裡的人都還在。
第二天,還有新聞記者進山採訪,還有政府工作人員進來慰問。
就在前天夜裡,深夜,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揹著龍頭大刀的男人從蠱山方向出來。他身上的氣勢很可怕,周圍蠱蟲都嚇得蟄伏了,不敢發出聲音。
他先把村裡巡邏放哨的人解決了。
龍頭刀從脖子上抹過,那刀子能吸血。
人的血匯成血柱湧向刀子,人倒在地上時臉上的表情還流露出驚恐和極度痛苦的扭曲,彷彿連魂魄都被撕扯碎了。他們倒在地上時人便成了乾屍,緊跟著就像被扔進大火中飛快地化成灰燼,再被那人身上逸散出來的狂風吹散,一條條性命,就這樣消失去。
村子裡的人就像是睡死了,對正在發生的一切毫無覺察。
他挨家挨戶地踹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