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時,在那遙遠的天之盡頭,發出了一道怒吼之聲,這鮮紅的天空便立即受到這道怒吼的牽引,傳來陣陣黑雷。
就好似,那掌控一切的天道動怒了,要毀滅這個世界。
然而,就在那黑雲越積越多,似乎馬上就要落下之時,這方天地卻發出了物體碰撞的轟鳴之聲。
與此同時,頭頂上那猩紅的天空與那黑色的雷雲全都消失不見。
似乎有不知名的空間,將這本該被毀滅的世界隔絕在外,讓人們免受這滅世之苦。
可那隱隱傳來的轟鳴之聲,卻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這種情況撐不了太久。
蘇落白望了眼窗外,多虧那方空間的存在,整個三千大世界到現在還沒有受到任何大的損傷。
也許正因為此,也有一大批人接受不了滅世之說,認為之前那足以滅世的災難是上古大能在渡劫。
至於瑟維的家族,皮爾森家族,現在則徹徹底底被光明神殿所除名。
畢竟神殿中的信仰者都是瘋狂的殉道者,對於他們來講,光明神的旨意高於一切。
而知曉滅世秘辛的人,不管是小千界或者大千界,全都前往了事故發生的中千界。
也許是疊加了一層空間的關係,或者說滅世在即,無論怎麼選擇都是死路一條,所以就收走了天道的壓制,整個三千大世界互通了起來。
就連現在已經繼任冥神的邢越,也能隨隨便便的現身人間,處理各項事宜。
只不過,蘇落白卻清楚,這一切平靜只是暫時的。
蘇落白眯了眯眼,思緒緩緩地迴歸,這才驚覺,此時卻安靜的有些過分。
“怎麼不說話了?”
過了半晌,依舊沒有任何迴音。
蘇落白隱隱有些擔心,便準備向角落中看去,誰成想,在背後卻突然傳來了一種強大而熟悉的氣息。
旋即,蘇落白便落入在一個並不寬闊卻富有安全感的懷抱之中。
蘇落白的身體顫了顫,心跳猶如擂鼓,就連耳朵也浮現一抹鮮豔的紅色。
墨離將臉埋在蘇落白的頸間,聲音有些濛濛的:“你說過的,不會與我生分。”
墨離的情緒有些低落,卻又透著某種無可奈何。
他似乎咬了咬牙,道:“小騙子。”
那灼熱的氣息就這麼噴在耳蝸處,有些發癢。
蘇落白的身體頓時更緊繃了。
“我,我沒有!”
蘇落白下意識地反駁,旋即趁著對方不注意,便脫離了對方的掌控有多遠跑多遠。
到了安全距離後,蘇落白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這麼跑掉是不是有些慫?
蘇落白定了定心神,非常鎮定地與那個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男人對視,不過在接觸到對方那熟悉中又帶著陌生滄桑的異瞳時,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他輕咳一聲別開了臉,急忙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晚上回來。”
說罷,也不再管男人那委屈的小眼神,朝著門外吹了一聲口哨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與此同時,那一條大黑狗搖著尾巴,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從屋子前面走過,還得意洋洋的看了墨離一眼。
黑狗搖了搖頭,神情頗有點嫌棄,舌頭都從嘴巴中伸了出來,一臉惋惜道:“嘖嘖嘖,可憐啊太可憐啊,怎麼這麼可憐?”
墨離眉毛挑了挑,一雙異瞳幽幽地向其掃了一眼,大黑狗頓時打了個哆嗦,身形都端正了不少,不過還是得理不饒人說道:“主人可說過了,好狗不理墨離!”
在說完後,大黑狗在墨離發作之前,立刻邁動了四肢,將蘇落白放在身上,飛快了地跑了起來。
那速度之快,就好像有什麼凶神惡煞,在其身後追逐一般。
墨離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地給大黑狗傳音:“照顧好他。”
大黑狗跑步的動作頓了頓,旋即又邁開了步伐。
“那還用你說?他可是我的主人!”
直到一人一狗逐漸消失在天空,墨離才施施然從房間中出來,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並不懷疑這位夥伴的實力,畢竟對方可是犬神,又傲嬌又霸氣,對誰都是不屑一顧。
哪怕他成了神,恢復了記憶,擁有了超乎這個世界的能力,都換不來這條黑狗一絲一毫的青睞。
只有蘇落白,才是對方願意承認的主人。
墨離搖了搖頭,一雙異瞳注視著蘇落白消失的方向,那眼神痴纏而又繾綣。
他想了想蘇落白臨走之前的反應,嘴角微微挑了挑。
情況似乎並不壞。
墨離轉過身,便瞧見另外一個人也注視著蘇落白離去的方向,那眼神中的熾熱,墨離更是無比熟悉。
他的腳步頓了頓,旋即又仔仔細細打量了那個年輕男子一眼。
那個男子正是奧德賽,此時的他強大依舊,只是那神聖而又純粹的金色,早就在被光明神視為背叛者的時候收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奧德賽在經過剛開始的不適後,所有的實力又重回了巔峰。
而瑟維在重塑神格成為新的死神,再加上林天寒的“逝世”,這讓其飛速地成長起來,不過不論是從突然暴漲的法力、還是不怎麼穩定的心性來看。
瑟維需要閉關一段時間慢慢適應,以備不時之需。
於是,從騎士公會出來的奧德賽,也不知為何,便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此處,剛好看見了蘇落白漸漸遠去的身影。
不過視野卻被另外一個人擋的嚴嚴實實。
墨離站在他的眼前,波瀾不驚地看著他:“聊聊。”
奧德賽晃過神來,即便知道對方是一尊能夠一招殺死一位神明的狠角色,也沒有任何的膽怯。
奧德賽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很優秀。”
墨離坐在石桌的一邊,而在石桌上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棋盤,他似乎神不在焉的移動了一枚棋子,隨後定定地看著對面那個年輕人,看門見山的說。
奧德賽看著棋盤上的大概走向,微微眯了眯眼。
眼前這人的棋風有些詭異,明明不是凌厲的進攻,相反甚至有些溫和,可就是這樣溫和的出招,一點點疊加起來,卻能在對手毫不知情之下形成無法阻擋的絕殺。
奧德賽執著棋子,卻有一種無從下手地無力感,他微微闔了闔眸子,將視線與男子對視,寵辱不驚道:“謝謝您的誇讚,不過我也有很多路要走。”
說完這句話,奧德賽將棋子放了回去。
三天前所發生的一切,在奧德賽的腦海中旋轉了一個來回。
弟弟絕望而又無助的神色。
知曉父母死亡後的遺憾與哀慟。
面對神明時的無力之感。
以及……
奧德賽的雙手在看不見的地方緊緊地攥了起來。
以及,他一直保護著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