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是罰,橫豎就是罰灑掃、罰抄書、再不行就罰板子。這一年來,這些懲罰我一個個輪著領,都輪完好幾遭了,可不早習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大家並不喜歡過去式,嚶...插敘的寫法本來就挺冒險的。但為了故事的完整性和伏筆的呼應,還是要把一週目寫下去噠。
總體絕不是虐文,就是個別人物線大概會微虐?比如許柔止線...
☆、《骷髏說》7
李青蓮突然塞給明琇一塊沉甸甸的懷錶。
那懷錶與明琇印象中的西洋鐘錶很相像,只是錶盤上標註的時間並非數字, 而是密密麻麻地標註了天干地支和十二時辰。錶盤上鑲嵌著許多細碎的水晶, 裝點成星空的樣子。
李青蓮扭了扭懷錶上的小發條, 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這塊表可以看時間和天上星象,只要每天記得將這個發條扭幾圈,它就能顯出時間、指明方向。”
這枚懷錶算得上是巧奪天工,尤其是在這個時代,顯得尤為珍貴。明琇的拇指摩挲著雕刻著精緻飛天紋的表蓋, “這麼好的東西,你真送給我了?”
李青蓮將她的手包住,同時包住她握在手心中裡的懷錶。“是啊。”
明琇:“可無功不受祿……”
李青蓮:“我送人東西,從來只管我願不願意!阿止, 你記得要隨身帶, 每天扭一次發條。”
“這麼麻煩呀。”
“不麻煩!每天一次, 這樣就算我們很久不見面,你每天擰發條, 也就不會忘記我了。”
什麼“不會忘記我”!
明琇的臉“唰”得就紅了, 心道,李青蓮你虛什麼,你這樣的人用得著擔心別人記不住你嗎?
見她低頭, 李青蓮追問:“你敢不敢答應?”
明琇應下,“好,不就是每天轉一次嗎,簡單。”
李青蓮爽朗一笑, 隨即又急匆匆地把白馬的韁繩塞到明琇手裡,“你幫我看下馬,我去去就回。”
“哎!李青蓮等等,我不幫你看馬。我急著走呢……”明琇剛想問他去幹什麼,他又風一般沒影了。
他行事作風轟轟烈烈,總是來無影、去無蹤,興頭一起,十頭牛也攔不住,好似這世間沒有能讓他糾結、徘徊的事。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太陽已然落山,李青蓮又騎著一匹紅棕馬回來了。
“這匹飛霞驃溫順、有耐性,阿止你試試!”
他怎麼突然就牽來一匹馬?明琇忽然感覺身子一輕,下一刻就穩穩坐在了馬上。
“抓緊韁繩,坐穩了,駕!”李青蓮飛身跨上白馬,與明琇並轡,伸手一拍飛霞驃的馬屁股,飛霞驃就漸漸跑了起來,越跑越快。
“李青蓮!!你也太自覺了吧!!!”聲音被疾風撕碎。
一白一粉兩道身影,在夕陽下策馬飛奔,在地上留下了兩道長長的影子。
當明琇反應過來後,兩人已經坐在了十里外的火燒店裡。嘴裡吃著人家請的驢肉火燒,明琇除了感嘆李青蓮行動效率之高、行事之任性,實在也沒法再說他不是。
今天李青蓮胃口格外好,一連吃了五個火燒。
他說,要是你再被人販子捉走怎麼辦?想去江南結果迷路去了漠北怎麼辦?”
列出了種種擔憂,好似他不陪著來明琇分分鐘就會倒黴。
明琇忍不住笑出聲來,“李青蓮,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蠢!”
由於她小學時就跟著離異的母親來到了明瑄爸爸的家中,懂得幾分寄人籬下的小心謹慎,因而自幼養成了絕不讓人操心的習慣,從小到大,被誇得最多的就是懂事、能幹。倒是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覺得她事事都不讓人放心、處處都需要照顧。
李青蓮:“可不是!我八歲時就隨父親遊歷四方,路途中的艱辛我再清楚不過。比如,到了驛站,你估計連馬都不會挑,有的馬廝就喜歡拿最次的馬騙你這種獨自在外的傻姑娘。我帶你去符離宗,保證你路上好玩!”
明琇本來只想過安全地回到符離宗就算成功了,壓根沒想過把旅途變得“好玩”。
“可是,我還要等尉遲瑄下山找我,然後一起回許家。”
“等個屁!”李青蓮將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等他?那還不如和你二哥一起回許家呢。你若是和尉遲瑄兩個一起回去,保準你爹孃一個月都不用吃飯——”
明琇:“不用吃飯?”
李青蓮振振道:“氣飽了!”
明琇先前倒是忘記考慮這一點。早先許柔止悔婚出走,許家反對許柔止和尉遲瑄的婚事態度極為堅決,更是對尉遲瑄深惡痛絕。若讓明瑄隨她一起去符離宗,恐怕連門都進不了就會被打出來,反而適得其反。明琇頓時奄了,“好吧,你說得對。”
李青蓮又道:“還有,尉遲瑄怕不會跟你走。三天前仙主一道詔令,封了他一個三品仙督的官職,入內殿謀事。尉遲瑄本是一介無名之輩,受到如此封賞已是天降殊榮,平心而論,哪有這個時候打退堂鼓的?”
明琇思慮片刻,突然想到,“那朱無咎有沒有封你個一官半職?”
李青蓮搖頭,“我未及笄,本就難封,因而只是犒賞了我的家族。”
“哦……”並非明琇多疑,此去一行多人,斬殺蝗妖的是李青蓮,當屬頭功,可獨獨明瑄得到了重用。明琇心中隱隱擔心,明瑄的神筆技能極為可怕,若是讓這個世界的人看出了什麼端倪,再加以利用,後果將不堪設想。好在當時在不鹹山上,明確看到他施展神筆技的只有吳九、攬芳華等人,攬芳華已死,吳九又是重刑犯,大抵也不會向九闕透露什麼。
“希望我又想多了”,明琇灌下一口酒,壓下了心中不安。
兩人一路南下,二十天後,終於抵達了符離宗所在的千翠塢境。
靈界的母親河瀼江,劃分了南北兩岸。
瀼江之東南,與蜀都的崎嶇複雜、仙都永安的磅礴相比,又是另一番雅緻風光。
由旱路改為水路,行船至蓮花隱處,站在扁舟上遠眺,可見右邊是翠煙連山,湖光瀲灩,左方是十里畫舫,珠簾飛香。
荷葉上,蓮花間,三五沙鷗白羽明淨,低徊高飛,各領風騷。沙鷗才飛去,子規又飛來,啼鳴聲浮沉遊弋,低迴不已。
李青蓮道:“子規載雨氣,怕是一會兒就要下雨。”
明琇問:“江南的雨黏糊糊的,淋上了不舒服,那我們今天留宿何方?”
李青蓮攬過明琇肩膀,跳上一片荷葉,足尖輕點,翩翩然,御氣飛天,竟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蓑翁手中的槳“啪”得掉在水上,他望向那一抹白衣,揉了揉眼睛,驚呼:仙人啊!
等到了岸邊,李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