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的時間？”

主治醫生嘆息一聲，說：“不好預估，短則一個月，長也不過一年。糖尿病晚期患者，重要的是養。”

“怎麼養？”

“飲食，居住，心態......方方面面，缺一不可。”

顧斯年聽完再次沉默了下來，透過門上嵌著的小小玻璃窗，他抬頭朝病房裡面望了過去。

他看到了一個蹲靠在病床邊守著的瘦弱背影。

“她都知道了麼？”過了一陣，顧斯年沒來由地來了這麼一句。

“誰？”主治醫生一時沒有明白過來，見顧斯年一直望著病房裡頭，他才意會其中意思，說：“哦，患者家屬已經知道了，剛剛我趁患者睡著的時候，已經叮囑過她了。”

她都知道了。

又是一陣沉默，顧斯年終於點頭，跟醫生又叮囑了一些話之後，目送醫生走遠。

醫院的長廊裡，開始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今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裡面是羊絨衫，縱使醫院裡開著空調，他也不覺得熱，只是挪了挪身子，將背靠在了牆上。

她什麼都知道了。

老太太是她的命，要是老太太沒了，那她......

顧斯年只覺得心煩意亂，他垂下頭來，開始摸索著褲袋。就在這時，走廊不遠處傳來一陣男聲，說：“醫院不允許抽菸，你不知道麼？”

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顧斯年愣了愣，抬頭一看，臉上的神情跟著滯了滯。

陳前拎著剛從清水巷買來的麵食走到了病房面前。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見著顧斯年，因為桑魚的關係，不免對其上下打量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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