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宮妃,卻當眾招攬生意,阿秀知道彈幕肯定又又又瘋了。
不過她此刻的心思全被這個和藹溫柔的姐姐吸引了,也顧不上開啟直播系統,只顧著回答寧妃:“回寧妃娘娘的話,妾身姓何,是今年剛進宮的美人,妾身品級不可有小廚房,因而只是來看一看熱鬧。”
品級不夠的宮妃是可以跟本宮的主位一起搭夥的,再看寧妃疑惑的眼神,她補充解釋道:“妾身如今住在景仁宮,那裡還有娘娘手植的果蔬,尋常妾身便給果蔬澆水,極為修身養性。”
哦,原來住在空蕩蕩的景仁宮,到底是自己從前住過的宮殿,寧妃笑著遞給她一枚南瓜餅:“說起來我們倆還真有緣,我以前也住在那裡,快嚐嚐,我親手做的。”
寧妃聲音糯軟,阿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覺得拿手指都軟軟的,臉不小心便有些紅,她捏著嗓子,儘量回答的小心翼翼:“妾身住在偏殿,正殿妾身每日裡都打掃,就等娘娘住回來。”
寧妃看她呆呆傻傻,跟旁邊謹慎的何美人形成了鮮明對比,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先偏向了她,想必宮裡群魔亂舞嚇到這姑娘了,再看她身形瘦小,容貌雖美卻是瘦骨嶙峋,想必未進宮前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因而有心多說兩句:“妹妹可不要被我宮中氣象嚇到,我初擺攤,宮中也是人人驚訝,反對、嘲笑俱有,可是日子久了就再也聽不見爭議。”
“想必世界上的萬事都是這樣,你若是驚世核俗,人人便指責你出挑,非要將你拉扯下來跟他們一致才行,可是若你一直堅持出挑,別人也就慢慢習慣了你的與眾不同。”
阿秀和何美人俱聽得點頭,這時候一陣風吹過,柔柔軟軟,將寧妃身上的草木香帶入阿秀鼻子,阿秀聞著便覺得有說不出的安心。
寧妃也感覺到了清風,她住了手,向著風吹來的方向揚起了頭:“清晨起來我便覺得要起風,果然是東方日出白,就要有風發。”
何美人在旁邊拿帕子掩著嘴笑:“娘娘真是出口成章。”
寧妃瞅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這是農諺。”
辭別了寧妃,兩人便道別往各自宮苑處走,何美人拉著阿秀的手,懇切說:“妹妹,那個寧妃瞧著是個心機深沉的,聽說景仁宮還是她原來所住的宮苑,說不定她被熙貴妃貶謫心裡有氣,妹妹是個直腸子,可小心千萬別被她遷怒。”
阿秀心中不喜,這是拿自己當槍使?自己還以為她沒有幕後主使故而蝸在漱芳齋呢,聽這語氣、這手段,哪裡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妃子?嘴上卻甜似蜜一般:“姐姐真是好心腸,若不是姐姐提醒,我真是摸不著宮裡貴人們的門路。”,說著泫然欲泣,努力擠出一副豔羨富貴的樣子,“不怕姐姐笑話,我出身鄉下農家,自小大字不識一個,若不是被縣太爺搶奪了送進京來,只怕嫁給尋常鄉野村夫過一生了,哪裡見得這麼多富貴?進了宮,見得我生平都未見過的綾羅衣裳,只怕便是縣上地主的女兒,也沒有我穿戴的好。”
她絮絮叨叨說,做出一副鄉下人進城什麼都稀罕的樣子,眼睛卻不放鬆,偷偷瞧著何美人,瞄到她眼中露出的鄙夷和輕視,心裡放心了一大半,與其被小人惦記上,不如退一步扮個愚蠢模樣。
與何美人扮做姐妹情深互相揮手作別,阿秀才往自己的景仁宮走,此時宮禁路上人煙稀少,她悄悄打開了彈幕。眼前所見,卻讓她往後退了一步,咦?!
第44章 安利愛豆是一個粉絲的
一上午初入宮廷, 阿秀想著此次的彈幕肯定在談論宮中生存之道,或是討論她所遇到的幾位宮妃們的性格長相,卻萬萬沒想到, 此刻彈幕沒有討論上述任何一個問題, 居然全部在熱火朝天討論一個問題:坤寧宮主殿到底有幾個垂脊獸?
彈幕裡的考究派翻出厚厚的大明帝后起居注, 振振有詞說:“坤寧宮是皇后住所, 按照禮制應該是七頭神獸,分別為龍、鳳、獅子、海馬、天馬、押魚、狻猊。”
至於反對者就更理直氣壯了, 他們拿出適才的直播截圖甩上去:“自己看,有圖有真相。”
那一幕正是阿秀早起在坤寧宮無意間的匆匆一瞥:只見紅日初升,朝霞蔽天,古老的宮殿如同巨大的獸蟄伏在地面之上,朝陽之下只餘剪影, 卻看得見坤寧宮主殿上立著一排神獸,不用放大都數的清楚:不多不少, 正好八隻。
一時之間網上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這是這個朝代為架空歷史的證據,有人說皇帝寵愛皇后所以允許皇后如此,還有人說這說明史書記載可能出錯。各自有各自的論據, 討論的熱火朝天。
坤寧宮裡, 第八尊神獸身形變化,遠眺的橘貓“瞄”的一聲從屋脊上跳下來,步伐都有些沉重,今天皇后小可愛還是沒有回來呢。
臨湟縣城, 被惦記的皇后小可愛正在和麗妃商議:“御醫已收到, 也陸續有良醫揭榜而來,臨湟的疫情已經控制得當, 不如我們去隔壁的秀水縣城推廣這種模式?”
珍嬪在旁邊百無聊賴的擺弄佩劍,聞言眼睛一亮,剛來臨湟她如魚翔淺底,可是時日久了做的都是同樣的事情,便有些膩。每日裡她時常陪著寶劍在臨湟縣城晃悠,可惜既沒有見到前來挑釁約架的江湖豪客,也沒有遇到欺行霸市的惡棍流氓,就連調戲路人妹妹的登徒子都遇不到一個,實在是無聊的長蘑菇。她湊上前去,慫恿兩人:“走吧走吧,這臨湟縣瘟疫既然已經被控制,我們便去秀水,聽說那裡治安很差呢。”
瘟疫被控制,跟治安差有什麼關係?珍嬪說出口才發覺自己失言,她慌忙補救:“秀水治下窮山惡水刁民三者齊備,不但白蓮教大肆傳教,還有流匪打家劫舍,瘟疫肆虐更是雪上加霜,我們去了能解救不少百姓。”
麗妃不溫不火停止打坐,如今在塵世裡浸染的久了,她也有些關心民間疾苦了,聽見百姓受苦,心裡著急,回答:’“是嗎?那我們便收拾下物件,動身出發。”
她們住的客棧對面就是一座酒樓,一位穿著綢衣的中年人搖著扇子進了酒樓,店小二熱心招呼,他一笑,滿臉的肥肉搖晃,腆著雙下巴:“不用不用,我約了人在樓上齊楚閣談生意。”
店小二恍然大悟:“那位客人啊?他等了您好久。您跟我來。”說罷便引著他往酒樓三層的齊楚閣兒裡去。
門扇微啟,那胖商人進了門,小二離去,他卻不知道原本只有兩人的齊楚閣此時坐著一群黑衣人,為首的一位眉目英俊,劍眉星目稜角分明卻遮掩不住身上的殺氣,他將窗欞推開一條縫,觀察著對面客棧的動靜,其他人肅然而立,顯見得是以他馬首為瞻。
那胖商人進了門,先不招呼,他附耳在門扉,聽得店小二的腳步走遠,方才抬起眼皮子,此時他眼中的貪婪和和氣一消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精光四射,哪裡還有半點商人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