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這麼說完,對方沒有馬上拒絕。
沒有拒絕四捨五入就是默認同意。
路翀彎下腰就去抱對方,乾淨的味道隨之撲面而來,越是靠近就越濃郁,好聞到讓他緊張。然而他剛剛碰到對方膝蓋,“砰”一下,燈就大亮。
應急電路接通了。
言執冰輕輕一咳:“謝謝。”
路翀佯作無事般收回手,推著對方進了電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拼命撓著輪椅的橡膠推手。
客廳裡,李想正在給蔣天霖解釋這次遇到的事件可能是一起非自然現象。
順便看了眼從電梯裡出來的言執冰。特情局系統規定了心理諮詢師的崗位數目,同時還有一個殘疾人就業的比例要求,今年這個指標輪轉到他們局,不達標就要扣經費,局長本來就沒多少的頭髮都快要掉完了,才找到這麼一個合適的。之前已經跟他打過招呼,再三強調要讓他好好照顧隊友。
外聘的心理諮詢師有兩方面工作,一方面給組員提供心理疏導,另一方面針對提供專業建議。鬼附身在人身上,就和綁匪劫持人質是一個道理,有時候遇到可以溝通的鬼,就需要心理專家來幫忙順毛,防治“綁匪”撕票。
然而考慮到這位同事的“珍稀性”,李想想了想還是壓下了物盡其用的念頭,心裡暗暗打算明天一早先把言執冰送回去。反正這次應該是非自然現象引起的事件,一個心理諮詢師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小蔡坐在一邊除錯工具。他們來的時候提了兩個金屬工具箱,開啟蓋子能展開四個摺疊層的那種。裡面放著各色各樣的工具,都是降妖除魔用的,以前這些玩意叫做法器。
言執冰目光一落在那些東西上就挪不開。靈氣已經稀薄到這種地步,他實在想不通這些東西是怎麼起作用?還是說現在的法器已經不需要靈力驅動了?若果真如此可是巨大的突破!出版了《科學修真指南》的科學修真第一人眼裡迸發出學術的熱情。
言執冰掛起一個微笑。
小蔡被那笑容看的有點發毛,連忙道:“言老師,這些都是專業裝置,公共財產。”
“專業裝置”四個字鑽進了耳朵裡,蔣天霖也注意到了那兩箱子奇奇怪怪的東西,靈機一動:“你們這有沒有護身符什麼?我可不想一覺醒來又不能說話了。”
小蔡遲疑,看向領導。
其實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讓蔣天霖在下週一的時候能正常參加那個高峰論壇,既然蔣天霖現在已經好了,只要繼續貼身保護他不是就能完成任務了?
李想接過話:“確實你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我們現在不能坐以待斃,反而要把它引出來,否則它總一天還會找上你,躲不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小蔡受教的點點頭,覺得隊長這種為顧客考慮的意識長遠又深刻,值得學習。
這個蔣天霖也承認:“所以它還會找來?我就是要做誘餌等著它?”
李想肯定的點點頭:“對。”
蔣天霖有點遲疑:“可是我們這樣明目張膽的討論設定陷阱,它真的會踩進來嗎?難道成為鬼之後智商也會跟著退化嗎?”
小蔡麵皮一抽,覺得那個“智商退化”隱隱是在指他們。
李想掏出監測儀,決定用事實說話。
李想開啟螢幕,指了指螢幕上覆雜的波段圖,轉向小蔡,隨堂測試:“你能判斷出這個磁場的型別嗎?”
小蔡馬上發動腦筋,思來想去,終於點點頭:“是鬼。”
言真君有點失望:“只能看出這個?”
同樣的失望也出現在蔣天霖臉上,不過還是說了幾句場面話:“至少確定了是鬼,不是妖……或者別的什麼物種,也有一定價值。”
路翀笑容一收,冷冷瞄了他一眼,心想不愧是生意人,價值前面還加了“一定”,真是語言的藝術。
小蔡翻白眼:“剛剛它就露餡了那麼一下,十秒不到,能檢測到資料都要感謝科學技術的突飛猛進了。這個監測儀是不間斷工作的,監測範圍最大是半徑五十米,現在一點異常波動也沒有,就說明它已經不在附近了。鬼又沒有竊聽器,當然不會聽到我們在討論給它設陷阱的事。”
生意做到這個份上邏輯一般都很強,蔣天霖馬上發現了一個漏洞:“那怎麼保證這個東西現在是正常的?他會不會已經被那隻鬼給影響了?”
“當然不會,”小蔡嘴翻的極快,“你當我們這是什麼三無產品嗎?這可是和中科院聯合研製,請得道高僧開過光的。”
蔣天霖頓時無語:“剛不是還說這是高科技產品。”
“高科技產品也需要佛祖的加持,好了這些你們外行不懂。”小蔡剛一說完,就對上了言執冰求知若渴的眼神,彷彿一個自我認識清醒的學渣正試圖用目光打動學霸。
李想跟蔣天霖解釋:“其實我們今天本來就是想等你睡著之後把那隻鬼引出來的,沒想到你竟然恢復正常了,看起來倒像是那隻鬼被人趕跑了似的。我們現在就得重新設定陷阱。對了,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比如見過什麼特殊的人,接觸過什麼特殊的東西?”
蔣天霖仔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沒有。我這個月行程單劉助理應該提供了,因為工作很忙,幾乎沒有私人時間。見到的人也都是工作相關的。”
“不完全工作相關吧。”路翀忽然道。
蔣天霖眉毛一挑:“這是什麼意思?”
路翀坐在言執冰身邊的沙發上,這時傾了傾身,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看過去:“你不是交了個女朋友?”
李想和小蔡對視一眼,這個資訊劉助理沒有給他們提供。
小蔡問:“你怎麼知道的?是真的嗎?”
前一句問的是路翀。
路翀看了眼言執冰,聲音溫和:“和言老師查資料看到的。”
後一句問的是蔣天霖。
蔣天霖無奈:“不是,小明星想炒作。我是走在路上也中槍。”
“所以你沒有去見她?”李想問。
“當然沒有。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蔣天霖說,瞄了眼路翀,“這只是個八卦新聞,這事關我的個人安全,不會幼稚到去故意隱藏重要資訊。”
路程不為所動的指出疑點:“但是你家裡有很多成雙成對的東西,比如毛巾、牙刷、水杯、手錶……乃至臥室的枕頭。”
蔣天霖有點不高興:“這是我的生活習慣,也需要解釋和報備嗎?”
李想插道:“也需要也不需要,說不定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