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縱是受盡難以忍受卻不得不忍受的痛苦,依舊是守著靈臺的一絲清明,牙齒咬碎了往肚中咽,骨頭斷了再重生。
在這碧落仙泉中,他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只有自己和離疆兩個人的世界,外面所發生的一切他看不到也聽不到。
可是,陸遙看到不到,聽不到,卻不代表外面是風平浪靜的,相反的,此時的雲霧山中早已是危機四伏,處處殺機,就連山中的小動物好像也是感覺到了那一股沖天而起的殺意,紛紛忘記了覓食,早早的各自回了各自的巢穴。
只有幾隻令人生厭的禿鷲在天空中不斷地盤旋,它們是清道夫,他們最喜歡殺戮,那裡有殺戮,那裡就有他們的晚餐,它們不懼怕任何的危險,它們喜歡現在的這種氣氛。
苗祿和那六個西裝男在苗青等人的身後快速的前進著。
並不是說他們的實力不如苗青,相反的他們的實力不知道要比苗青高出多少倍,他們跟在後面,只是因為他們明白苗福的可怕之處,苗青等人是炮灰,這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族長,前面不遠處就是每次那個怪物消失的地方了,那一片區域到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是危機,您看?”一行人摸到一處瀑布附近,苗青指著那片區域,低著頭請示苗祿。
“下去,給我一處一處的找,哪怕是連一隻螞蟻洞都不能給我放過!”苗祿看都不看苗青一眼,直接下命令道。
“可是族長……”
“可是什麼?難道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
苗祿知道苗青想要說什麼,但是他根本不想聽,也不在乎,他只想完成組織交代下來的這件任務,否則別說是一個小小的苗青,就算是自己估計都很難在平息聖師的怒火了。
苗青看到平日裡還算是顧念一點同袍之情的苗祿如此的決絕,他便知道今日自己如果不著這這位族長大人的已死去做,估計很難活著回去了,無奈之下,只能咬著牙,一臉絕望的朝著瀑布附近的區域走去。
“等等!”苗青和幾個平日裡對苗祿的命令唯命是從的族中青年剛走出沒有幾步,苗祿就叫住了他們,然後朝著他們每個人準確無誤的“扔”過來一顆赤色的藥丸,一臉不屑的說道:“老規矩,把這幾顆藥丸吃下。”
看到苗祿扔過來的藥丸,苗青等人的面色才稍有緩和,原本涼了半截的心又開始有了一絲溫度。
這種藥丸的能力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他們幾人也對藥物精通,但是卻不知道這顆藥丸究竟是什麼藥材煉製而成的,只知道只要服了這藥丸,他們在接下來的兩三個小時中會實力大增,反應比平日裡迅速了一倍不止,力氣也是成倍的增長,他們已經記不清曾經他們憑著這種丹藥多少次的化險為夷了。
此時看到苗祿給他們這種藥丸,他們覺得族長還是對他們念著一絲舊情的。
這種丹藥可不是誰想吃就能吃到的,用苗祿的話說,只有有價值、有貢獻的人才有資格服用。曾幾何時,這種丹藥在苗家屯中成了他苗青炫耀身份的一種東西。
幾人吞下丹藥,便快速的朝著瀑布飛奔而去,就像是矯健的羚羊一般,幾個跳躍便到了十多米之外。
“苗先生,你對自己人也真是下得去手啊!”那個尖嘴猴腮的鐵公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一群螻蟻而已,死不足惜!”苗祿面色平靜的說道。
“看來,聖師當年救了你,還真是一比不錯的投資啊,你這種性格就適合我們的組織。”鐵公子說了這麼一句後,便不再說話,眼睛一直盯著苗青等人的方向。
時間慢慢的消失,苗青等人小心翼翼的搜尋著,他們每人手中緊握著一根兩米多長的樹枝,樹枝上面塗抹了一層淡淡的不知道名字的汁液,不斷地在前面開路,這段時間裡,他們用這種辦法已經找出了好幾處陷阱。
不得不說,苗祿的這個辦法很管用,這片區域種到處都塗滿了劇毒,每當樹枝碰到塗有劇毒的岩石或者花花草草的時候,前端的那些汁液的顏色就會發生改變,顏色越深代表毒性越強。而每當將樹枝在空氣中揮動幾下,顏色又會恢復如初。
不過,萬事總有意外,並不是每一次都會成功,苗青一行的兩的人已經為他們的大意和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有時候就連一棵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枯草上面都是喂有劇毒。
毒性很強,沾之必死,而且是速死的那種,比喝了鶴頂紅和斷腸散來的都要快,其中一個青年的腳脖子輕觸到了一根枯萎的乾草,瞬間便全身發黑,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挺挺的倒下了。根本不給其他人救援的機會。
苗祿等人站在高處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也是心有餘悸,這裡本就是山區,花草樹木遍佈每一個角落,如此小心依舊是死了兩人,這個苗福的手段果真是不簡單。
“苗先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帶來的人畢竟太少,如果現在死光了,後面如果還有危險我們便沒有了探路石,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鐵公子看到下面的景象,原本胸有成竹的他也開始緊張起來,提醒苗祿道。
苗祿此時即便不用鐵公子提醒,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此時鐵公子這麼一說,他也開始犯了難。
苗福的手段他也是找到的,他這個哥哥別看平日裡心地善良,謙謙君子,其實用毒的手段最是高明,至少在苗祿現在所見識到的手段中間,還沒有人能出其右。
一番斟酌過後,苗祿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一指長短,卻是寒光閃閃,其鋒利程度可見一斑。
眾人不解,卻也不問,只見苗祿用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一劃,就像是用頭髮絲在面板上劃過那般輕巧,但是一道過後,苗祿的胳膊卻是皮開肉綻。
“嘶!”即便是見慣了血腥的鐵公子六人對於這樣的情景也是為之一怔。
什麼樣心腸的人能夠對自己下得去這樣的狠手啊!
鐵公子幾人震驚,可苗祿卻是一臉平靜,就放佛割的不是自己的肉一般。皮肉翻開兩三秒後,才有鮮血汩汩流出,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苗祿的鮮血並不是常人的那種鮮紅之色,而是有一絲淡淡的發黑。
鮮血流出,苗祿又快速的從身上拿出一個木盒,然後快速的將鮮血順著木盒微微張開的細縫灌了進去。整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分鐘左右,苗祿才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出快速的點了幾下,然後服下一粒藥丸,才將血給止住了。
苗祿將木盒蓋緊,放在眼前的一處岩石上面,拿出一根小拇指粗細的空心小木管,含在嘴裡,開始嗚嗚啦啦的吹出一陣奇怪又刺耳的調子。
突然,苗祿兩眼泛白,目光無神的直指瀑布說道,他們就在瀑布後面,所有人快速朝那邊聚攏。
鐵公子六人本來就被苗祿這一連串的做法驚得不輕,此時見他這麼說,也是沒有太多的質疑,隨著苗祿快速的朝著瀑布跟前衝去,苗祿在起身的時候一把將木盒拿起揣在懷中。
苗祿此時雖然可以說話,但是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的感情色彩,兩眼仍舊是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看起來就像是裝神弄鬼的江湖術士一樣,但是此時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將他說成是江湖術士一類的不入流之人。
大致位置已經確定了,但是幾人在瀑布跟前依舊是不斷地在尋找,他們嘗試了很多次,可是依舊找不到進入瀑布後面的通道。
苗祿再一次將那個木盒拿了出來,這一次他並沒有用小刀劃破肌膚去澆注到木盒上,而是在自己的胸口用力一拍,一口精血準確無誤的噴到了木盒之上。
木盒再一次發出劇烈的晃動,苗祿端著木盒不斷的在瀑布周圍打轉,所有人幾乎都將希望寄託在了苗祿的身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苗祿那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鐵公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心情十分著急,這一次出來之前,他可是在聖師面前立了軍令狀的,如果在帶不回去組織想要的東西,那他就只能陪著那些被聖師處決的人一起赴黃泉了。
“他們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鐵公子憤怒之下,一拳直接砸在了身邊的一處石壁上面,以此來發洩他心中的憤怒。
“轟隆!”
隨著鐵公子含怒一拳擊出,不成想那塊石壁直接是劇烈的晃了一下。
“在這裡,在這裡,入口在這裡!”鐵公子微微一愣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如果這塊石壁和這山石是一體的話,自己一拳是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的,而現在這一切真真切切的發生了,那說明什麼?
那說明這塊石壁並不是天然的,而是被人搬來立在這裡的,而且透過剛才的聲音和晃動的程度來看,這後面一定是空的。
進入瀑布後面的入口一定就在此處。
眾人聞聲馬上趕了過來,鐵公子洋洋得意的說道:“天無絕人之路,看你這一次還能往哪裡逃,兄弟們,古來搭把手,把這塊石壁挪開!”
一群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石壁給推動了許多位置。
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通道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石壁推開的一瞬間,一股炙熱的氣浪從山洞中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