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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綰綰同寧致遠的第一次見面委實不算愉快。那男人陰沉著一張臉走得極快,白綰綰又在這杏花小院裡喝了醒酒茶這才被杏夫人放回去。
原主母親是酒坊的女兒,她自然也繼承了一副好酒量。因此醉對她來說只是一種飄飄欲仙的狀態,而不會誤事。
用過簡單的晚飯,白綰綰又洗漱完坐在院子裡任笑笑給她擦著頭髮的時候,天色還不算晚。
先前這丫頭就報信說是王爺又出門了,白綰綰懶得管他私生活,但是萬一人家是去跟容秀踉踉蹌蹌的呢?
“小姐,雖然王爺看上去不好相處,但是杏夫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笑笑輕柔的擦著她的發。
晚間風微涼,在盛夏拂在身上極其舒適。白綰綰仰頭望天長舒了一口氣:“人家好不好相處跟咱沒什麼關係,主要是看著別讓他在外面亂搞就行了。”
畢竟她現在是寧致遠名義上的正房,他在外面花裡胡哨就等於綠她。白綰綰哪能這麼平白無故的讓人給自己扣帽子。
“遠王府好像比丞相府要舒服呢,至少在這裡小姐不用聽其他人的使喚。”
笑笑是原主母親撿的孤兒,比白綰綰大個兩三歲,雖然性子單純但是就像是每本穿越小說裡面標配的忠僕一樣,一心一意的只為了白綰綰著想。
白綰綰扭頭對她笑了笑:“反正今晚某人也不會回來,要不咱們出去逛逛?”
按套路,肯定得外出才能觸發直線劇情啊。在這王府裡乾坐著那不是等死麼。
笑笑有點驚慌的搖了搖頭:“小姐,這樣做不好。外面很危險的,要是被人發現了……”
“哎呀我的好笑笑,你忘了嗎?本小姐就是在外頭長大的啊。”
原主的母親當時懷了丞相的孩子,丞相不知道。硬是一個人在外面把原主撫養到了七八歲才被接回去。可惜丞相府裡魚龍混雜的,沒熬半年就去世了。
像是跟尋常孩子一樣街頭亂跑這種事原主小時候也沒找做過。
笑笑聽了還是一臉為難:“可是小姐現在是遠王妃啊,出閣的女子這麼拋頭露面還是不太好吧?”
白綰綰大笑:“在遠王府裡我是王妃娘娘,出去自然就不能用這個身份了。”
好不容易勸說完笑笑,趁著那丫頭腦子還沒轉過來,白綰綰果然自己先溜了。
她隨行的嫁妝都是女孩子家家的長裙,沒什麼適合上街的。白綰綰眼珠子一轉,她這個表面夫君的房間裡肯定有男裝啊!
雖然根據古言小說定律,女主穿男主必不會被認出來。但是白綰綰還是謹慎的把自己臉塗得英朗輪廓鮮明瞭些,長髮那麼用玉冠一挽,再套上寧致遠一套月牙白繡玉蘭花的常服。妥妥一張揚富家小公子。
美中不足的是寧致遠的衣服穿她身上大了一截,白綰綰只好用繫帶綰了好幾層再固定,這下看上去不但不違和,反而格外衣袖臨風的仙氣。
踩著夜色,白綰綰也不走正門直接想從後院的矮牆翻出去。誰能想到杏夫人剛好就在這附近進行飯後散步。
這一碰面兩人具是一愣,白綰綰還在思考要不要扭頭就跑的時候,杏夫人倒是扯著手帕笑得前仰後合。
“這是要出門?”杏夫人淡淡開口,便朝著傻愣在牆下的白綰綰開口:“最近晚上不太太平,記得早些回來。”
白綰綰以為她要做什麼,結果杏夫人只是熟練的低著眉眼伸手給白綰綰整理好了原本有些亂的衣襟領子,又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背:“挺直腰桿,現在綰綰可是個小公子了。”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天使啊?!
杏夫人的笑是甜的,手是溫暖的。白綰綰心裡一陣“啊我死了”,但面上表情還是維持著乖巧:“我就…出去逛逛,因為女兒身不太方便……又不喜歡其他人跟著。”
杏夫人又笑:“好了好了,我懂。”
青褙的婦人摸了摸自己腰間,又掏出一個精緻的荷包彎腰掛在了白綰綰腰帶上。
“我這兒有些銀子,綰綰想買些什麼零嘴兒小物件買便是。”說完,她又愣了愣:“瞧我這記性…堂堂王妃娘娘怎麼可能會沒有銀子。”
白綰綰忙拉住她的手仰頭對她甜甜的笑:“謝謝杏夫人!!我這次出門還真沒帶銀子,這下可幫大忙啦。”
小女孩綁著馬尾意氣風發的模樣自是討喜。
杏夫人伸手撫了撫她的發又開口:“去吧。晚上莫要爬牆了,我想小四在側院給你留門。”
白綰綰點頭應下,這才翻牆往外走。
晚風是微涼的,可白綰綰此刻摸摸腰上的荷包心裡溫暖至極。
好溫柔的人啊…簡直就像是母親一樣。白綰綰沒有過母親,也不知道母親該是什麼樣子。但是跟杏夫人說話的時候總覺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可以撒嬌使性。
人間的繁華與那院落的清冷僅用一堵牆便能隔開。白綰綰拍拍身上的灰朝前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
這樣熱鬧的集市,杏夫人應該也喜歡吧?但是她,從不出門。
對於古代的集市白綰綰已經談不上陌生了,雖然各地人文文化不同,可終歸大同小異。大寧朝繁榮昌盛,做為主城的寧城自然也是不夜之城。即便到了尋常人家該就寢的點,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白綰綰的目的地很明確,曲水河畔十里紅樓。
難得出來一次,自然是得先去看看自己是怎麼被綠的。再者同女主見見面,過過場子,總不會錯。
一路穿過喧鬧的市集,白綰綰酒癮上頭在街邊小店打了二兩女兒紅一路慢慢酌著一路往河邊溜達。
微風緩緩,人潮遠漾。如此孤身走在大街上也不會覺得枯燥,反而會被感染一般忍不住沉浸於這種祥和美好。
曲水河並不遠,這一帶是出了名的煙花之地。一排整整齊齊幹不正經行當掛著紅燈籠的樓閣就坐落在河畔,雕樑畫棟,朱牆青瓦。遠遠看上去竟然還十分賞心悅目。
白綰綰砸吧砸吧嘴,兩指上一根紅線吊著那個小酒瓶晃了晃。她如同每一個來尋歡作樂的風流客一般在這花巷裡躊躇了起來。
花枝招展容貌各有千秋的姑娘捏著手帕皆是一副含羞半斂眉的姿態站在自家閣樓上招攬著客人。這邊人還挺多,各種穿得道貌岸然的人不免被燈晃了眼也露出了好色本色。
白綰綰眯了眯打量了會兒,等看見記憶裡那“醉仙樓”的牌匾的時候,這才邁步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不是她說,這名字在別的小說裡面一般都是吃飯的地方好嗎啊喂!!<!--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