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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兒捋順了才帶過來的,沒想到居然是“先斬後奏”?他急忙走上前去,想要緩和下氣氛,可還沒等開口,梁小嶺就看著他怒不可遏道:“你們合起夥來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讓我替小峰唱歌?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梁小峰死了!死了!你們聽懂了嗎?我不是小峰那個偏執狂!我梁小嶺這輩子最恨音樂!恨不得這世上壓根沒這麼個東西!”

彤梓青被梁小嶺迎面吼得一哆嗦,俞寒趕緊上前把人拉到了身後剛想說話,覃哲就緊緊抱住了瀕臨失控的人,然後輕聲安撫道:“小嶺,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小峰,你們是兩個人。你聽我說……”

可惜梁小嶺並沒有給覃哲這個“讓他說”的機會,他一下子就掙脫開了覃哲的懷抱。覃哲急切地喊著對方的名字,卻無法阻止梁小嶺鐵了心般僵著身子不發一言地往外走去。

“梁小嶺!你他媽的給我站住!”覃哲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直接飈出了highC男高音。

如果說彤梓青剛才那一哆嗦更多是條件反射,對於梁小嶺的不合作他或多或少有些心理準備。那麼此刻他卻是實打實地被覃哲驚著了。經由此等肺活量罵出來的三字經雖然有著摧枯拉朽之勢,卻絲毫和覃哲的外表劃不上等號。於是,覃工在彤梓青心目中那“斯文清秀的高階知識份子”形象瞬間崩塌。

被嚇到的人除了彤梓青外似乎還有暴走的梁小嶺,他居然真的就被覃哲吼停了。

覃哲大步走過去一把薅住梁小嶺的外套,愣是把人直接拽到了舞臺下面。

“梁小嶺!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你敢不敢當著人說句實話?你口口聲聲說你最恨音樂,那我是不是瞎了才看見你在草原上和當地人每天晚上一起唱歌兒?他們那種奇形怪狀的樂器你隨便撥楞幾下就會彈,隨便哼什麼都像模兒像樣兒。這次我回來我才弄明白,既然你和小峰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那麼唱歌這事兒壓根兒就同時在你倆的血裡!”

覃哲雙手死死地鉗著梁小嶺的胳膊,眼睛盯著他:“是,我騙你了,可我今天帶你來不是想讓你給誰當替身!梁小嶺,你都活到這個歲數兒了,能不能把心裡那點破事兒放下?好好問問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有夢想怎麼了?說出來燙嘴嗎?”

整個演播廳都安靜下來了,臺上臺下的人表情如同複製黏貼,全部傻眼。

“對!”梁小嶺雙眼通紅,整個人被舞臺的光渲染成了一頭野獸。

“你說的我都承認,那又怎麼樣?我做不到像梁小峰一樣可以不管不顧,想當然地想拿夢想當飯吃,可到頭來自己愛的人都養不起。不配做的夢,那就不是夢!是他媽的百枯草敵敵畏!”

“梁小嶺,你這套唬人的話說得多了是不是連自己都信了?你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嗎?”覃哲深吸一口氣,衝他喊道:“你根本就是害怕!你怕小峰的東西被人聽見,被人認可,你怕有一天他有了好多好多的愛,可你卻依舊是個沒爹沒媽沒人疼沒人愛的熊孩子!所以你才要把小峰死死地握在手裡,圈在心裡,巴不得誰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覃哲的話讓梁小嶺的胸口快速地起伏著,像是一座幾近噴發的活火山。他此刻的表情近乎惱羞成怒,粗大的青筋蜿蜒盤踞在他的脖子上。梁小嶺一下就抓起了自己胳膊上的手,狠狠地甩去了一旁:“沒人愛我怎麼了?你以為我在乎嗎?我早就習慣了!”

“我不是人啊?”覃哲指著自己,指尖都是抖的。“不愛你我帶著你滿非洲地玩兒?不愛你你受傷的時候我怕當地醫院的血不乾淨,抽自己的血往你身體裡灌?不愛你我大老遠跑回來,下了飛機就去找你?不愛你我跟你上床?梁小嶺,你的良心他媽的是不是被狗吃了?”

覃哲罵人罵到一半直接變成火燒火燎的愛情宣言,饒是賀榮這種浸淫娛樂圈十幾年的老油條都不得不感嘆一句活久見。

此時,覃哲的食指方向掉了個個兒,他指著梁小嶺:“這個夢,你配做,小峰也配做!梁小嶺,現在給你兩條路。你要麼就給我上臺去,讓他們看看我瞧上的男人有多牛逼!要麼你轉頭就走,咱倆以後老死不見,我他媽的就當這些天一沒留神讓狗X了。”

彤梓青看著眼前這一幕,腦子都不轉了。半晌,他覺得有一隻手緩緩地把自己的下巴託了上來。

梁小嶺和覃哲對視了足有一分鐘,倆人都從對方的瞳孔裡看見了自己,一個陌生的,不斷髮出破裂聲的自己。

下一秒,梁小嶺連臺階都沒走,直接雙手一撐,翻身就竄到了臺上。

考拉此刻還沒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該叫他什麼,只得硬著頭皮結結巴巴地問:“唱......唱什麼?”

“我只聽過小峰一首歌。”梁小嶺把調子哼了出來,然後說:“詞不熟。”

“哦,是《旅人蕉》!”考拉從擱在地上的黑色挎包裡掏出個歌詞本來。這時已經有工作人員動作麻利地拿來樂譜架,把詞本放了上去。

“好,那咱們就直接彩一遍。”賀榮看著臺上的場面顯得挺興奮,他在臺底下拿出對講機,屈尊擔任起了臨時導演的工作。

熊仔在架子鼓後面坐好,用鼓槌輕點著低音吊鑔,隨著他嘴裡喊出的:“1,2,3!”激昂的前奏瞬間響徹整個演播廳。

此刻,白色的光柱全部聚焦在了梁小嶺的身上,這使得彤梓青看著臺上“橫看成嶺側成峰”的一幕,滿腔的悲喜頓時成幾何倍數膨脹起來,滿滿地充斥在胸口的位置,洶湧得都快要炸開了。

梁小嶺唱響的第一嗓子,如同某種不知名的野草。它嵌在音符和音符的縫隙裡冒冒失失地就闖了出來,帶著生澀和莽撞,瀰漫著巨大的殺傷力,聽得在場所有人的心裡耳裡都是一片血色。

漫天的鼓點和淒厲的和絃雷電交加,使得舞臺上的梁小嶺就這麼瘋長成了一株巨大的的旅人蕉。他在一個突如其來的雨夜裡徹底地把葉子舒張開了,迎著暴風翻滾著,搖曳著,釋放著,整個人以一種未經打磨的方式徹底坦露了出來。

沒人知道他在小峰睡去後,就會把那個破舊的mp3放在耳邊,仔仔細細地,週而復始地去聽裡面的那些歌曲。他根本分不清什麼是古典、什麼是朋克、什麼是流行、什麼是金屬。他只知道這些旋律美好得可以讓人暫時原諒生而為人的艱難,然後託著他做一個五彩斑斕的夢。

只不過,夢連同夜晚一起醒來後,梁小嶺依舊得扛起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擔子去和生活為敵為伍,去照顧和保護自己的哥哥。

而此時此刻,背井離鄉流放歸來的人,似乎終於在一首歌的時間裡找到了那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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