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李抒言腰間塞了鬼一給她的保命符。之前李抒言便說過,西蜀軍營必有大亂,而他們,要趁著混亂逃走。
李抒言是主要目標,而秦舒玥不可能與他同行,一來拖累,二來軟肋。只有她逃離了危險,李抒言才能無後顧之憂,更順利地逃脫。
他不說,秦舒玥也知道李抒言要面對的有多兇險。可她能做的太少,眼淚多餘,擔心多餘,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加油,小十七。
李抒言看著秦舒玥消失在人群中,微微恍神,想到她昨日貼近他的耳朵,跟他說:好好的。他沒有告訴秦舒玥他要面對什麼,也沒有告訴她,他體內有化功散。
他早知靳凝茶中放了何物,可還是不動聲色地飲下,是為了打消靳凝的顧慮。只有靳凝稍鬆懈,她才不至於時時盯著他們,而這麼一來,秦舒玥才會有更大機率地逃脫。
她能逃脫了,可他卻是九死一生。
李抒言深呼吸一口氣,從腰間挑出方才秦舒玥偷偷塞過來的符紙,定睛一看,有些失笑:這是她求的鬼怪桃符?李抒言向來不信仰這些,但這是秦舒玥的一分心意,他又怎會拒絕?
他換上了冷峻冰霜的神色,身形一閃,便迅速朝著東邊移動。出乎靳凝意料的是,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而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劫持靳凝。
當李抒言提著劍指著她胸口的時候,靳凝微微吃驚,隨即很感興趣地開了口:“看來,算計我還是輸十七王爺一籌。”
李抒言一句廢話也懶於同她說,冷聲道:“解藥。”靳凝或許是知道自己沒轍了,爽快地將解藥扔給了他。李抒言接過辨了辨味道,將解藥服下,隨即押著靳凝出了軍帳。
隨後,李抒言帶著靳凝進入森林,放棄了騎馬,僅僅靠二人步行幾番擺脫,便將追在身後的人甩了不少。可李抒言清楚明白,真正的重頭戲還才開始。
靳凝倒是半點著急的模樣也沒有,反倒積極地配合他逃跑:“十七王爺,你的小情人呢?讓我猜猜,她是不是要往北走,找你的心腹楚運?”
李抒言腳步一頓,停下來:“你怎麼知道?”靳凝狡黠地笑開,指了指李抒言的胸口:“因為,我有讀心術啊。李抒言,你怎麼就不肯乖乖留下來呢,你要是留下來,或許還不會是這個結局呢。”
作者有話要說:
玥小鬼和小十七……這個愛稱真的是酸掉牙了。反正元元寫著的時候就——有點酸。
一開始想的是“抒小閻”,但是想想吧,好像這樣有點拗口,就改成了小十七。
秦三歲:小十七~今年幾歲啦?
李抒言:二十三。
秦三歲:哇,小十七好老了呀!
李抒言:老?你又皮,缺教育。
秦三歲:喲,人家好怕怕!
李抒言:……(默默拿起《家有小嬌妻調.教手冊》)
第47章 雲湧
“沈商玉,出來吧。”靳凝無害地笑著,眼底卻閃過一絲陰冷。應著她的話音,隨即,一道身影便從一旁的樹上躍下,目光不善地看著二人。
沈商玉先是輕蔑地看了靳凝一眼,冷哼一聲:“失信小人。”靳凝彷彿在聽笑話,嗤笑一聲,看向沈商玉的目光盡是譏諷:“我是在救你的命。見過聖女了沒?”
沈商玉瞳孔一縮,隨即目光愈發深沉:“你還與聖女有接觸!”
“是的,”靳凝坦白道,“在你之前。”
沈商玉頓時覺得自己被二人給耍了,咬牙切齒:“你們玩我?”
靳凝搖搖頭:“怎麼是我們玩你呢?沈商玉,你找上我,不就是為了對抗聖女嗎?從長遠目的看,你我才是同一路人。是嗎?沈成周之子,沈商玉。”
沈商玉攥緊了手,冷笑著:“她居然連這個也告訴你了。”靳凝擺擺手:“我與聖女之前的交易與你無關。天下之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不能知道的。你說是嗎,十七王爺?”
靳凝將李抒言也扯入了這個話題中。李抒言自然知道沈商玉的身份。十年前轟動大稷的滅門慘案,沈家一族三百七十餘人,無一倖免。
沈家世代功勳,憑藉戰功獲封。可十年前對抗西蜀一戰,大稷慘敗。暗衛查出的情報是沈成周與西蜀大將有私交。此訊息一出,眾大臣也不顧是否有鐵證,就定了沈成周一個叛國通敵罪。
皇帝眼看整個大稷筆誅口伐陷入恐慌,幾經思慮,下了那一道定罪的聖旨。那一道聖旨只判沈成周一脈處斬,並未涉及三個旁支,可在有心之人的推動下,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波及了無辜的旁支二百餘人。
在百姓與眼紅沈家的仇家推動下,只有通敵之嫌的沈成周斬首,連帶著沈家一族連根拔起。如今唯一剩下的,只有沈商玉。
如此滅門之案,沈商玉怎麼不怨恨?沈成周與西蜀大將是有私交,可在國事上,他從不枉私。因為他深知,他徇私一步,就是萬千百姓受苦。而那一役之所以節節敗退,也是因為有人暗中搞鬼!
沈家沒了,某些勳貴才能踩著沈家的骨灰往上爬。而他們沈家拼死要護的萬千百姓,卻愚昧地聽風就是雨,醜惡地指責謾罵。
既然人人說我為惡,那我何不成魔,作惡多端?
“我們三人何不聯手,將天下收入囊中?”靳凝的眼底閃爍著勃勃的野心與興奮,“只要我們合作,聖女、西蜀、大稷,還有可怕的嗎?”野心家與野心家的交易,永遠面上一套背後一套,無利皆可棄。
李抒言抬了抬眼皮:“那本王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秦舒玥的命,在我手上。”
李抒言失笑:“本王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你若是小看她,你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秦舒玥是他的軟肋,靳凝怎麼可能輕易讓她逃脫。所以在軍中大亂那一刻起,便一直有人跟著秦舒玥,確保能將她捉回蜀中,讓李抒言乖乖就範。
這便是靳凝下的死令。
“你或許還不知道,秦舒玥比你想象的聰明。”
李抒言突然輕飄飄的自信感令靳凝心底莫名咯噔了一下。她凝了凝眸,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只一個微微愣神就恢復了平常的面色。
她輕笑一聲:“就算秦舒玥碰巧逃了,但你呢?哦,十七王爺或許還不知道,你解了化功散不錯,可是,解藥裡還有我調的一味媚毒。”靳凝輕巧地便將他的話給還了回去。
所謂媚毒,成癮致幻。每每毒發,對下毒者唯命是從。沈商玉環著手,嗤笑一聲:“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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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幾道飛鏢射了空,悶聲釘在了樹幹上。秦舒玥飛快地逃跑,順著細小的山澗往上爬,手裡一邊飛快地揉捏著方才在逃跑路上順來的幾味草藥。
“莨菪,莨菪……”秦舒玥